謝朝雲在慕容竣的兵營裡玩得很開心。
因為有晱哥和琮,這讓謝朝雲大開了眼界。野慣了的謝朝雲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了。她感覺慕容竣收藏的這些東西,簡直就是替自己準備的!每一樣,都如此深得謝朝雲的心!
晱哥陪謝朝雲在兵營外抓住了幾隻野兔,琮比較懶,隻喜歡吃現成。謝朝雲把晱哥抓來的幾隻野兔大卸了八塊,都給琮吃了。
慕容竣告訴謝朝雲說,琮很小的時候就被抓來了。因為被人一直養着,琮的捕獵技術不大好。再加上去年琮從山崖上摔下來過一次,斷了一條腿,現在走路不方便,就越發的懶了。
因着琮和晱哥的加入,把謝朝雲和慕容竣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不需要慕容竣說話,謝朝雲就會主動纏上去,屁颠屁颠地跟在慕容竣身後問:晱哥剛才尖叫了一聲,是什麼意思?琮不吃東西,士兵喂了一把草給琮吃,莫非雪豹還能改吃素?
一整天,謝朝雲都在興奮中度過,到了晚上,就在謝朝雲以為該回府的時候,慕容竣又安排了新節目——篝火宴。
慕容竣請謝朝雲吃烤羊肉,兵營裡的士兵們組織了摔跤比賽,讓謝朝雲一邊吃烤羊腿,一邊看人摔跤。
這些節目好啊!個個都踩在了謝朝雲的興趣點上。看到興緻處,謝朝雲也忍不住站起身來,為摔跤的士兵呐喊。
慕容竣也參加了,讓謝朝雲大跌眼鏡的是,慕容竣的刀是出了名的快,但離開手裡的刀,慕容竣的拳腳功夫就有點那麼乏善可陳了。
有好多次,謝朝雲明明看見慕容竣的兵馬上就要獲勝了,可就在最後關鍵的一步,兵就失手了,慕容竣獲得最終勝利。
就這樣,竟讓慕容竣一路“披荊斬棘”,沖刺到了最後。
謝朝雲扶額。
可以想象的是,在過去這十多年裡,慕容竣是怎樣在他自己的兵營裡,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怪不得這麼有靈性的一個人,拳腳功夫能糙到這個程度。
終于,謝朝雲看不下去了。她站了出來,要給目中無人的慕容竣一點顔色瞧瞧。
……
慕容竣終是瞧見了顔色。
他被謝朝雲一次又一次地按倒在地上,無法反抗。
他始終想摸腰間的刀,離開了刀的慕容竣,就像失去了雙手和雙腿。隻可惜這裡是摔跤場,上場的人都沒有帶刀。
場邊的士兵們都不敢喊了,一個個跟啞巴似的看場上謝朝雲狂虐他們的指揮官。慕容竣躺在地上氣喘籲籲,看眼前謝朝雲的眉眼愈發飛揚。
“你……饒了我吧……我,我輸了……”他倒也不生氣,嘴上說着讨饒的話,眼底盛滿了笑意。
一整晚,謝朝雲都像一隻驕傲的小公雞。她放過了慕容竣,卻也在不知覺間——放下了心裡的防線。
回嶺北王府的時候,謝朝雲已經喝得有點多了,慕容竣沒有叫人,他自己攙着謝朝雲往後院走。
謝朝雲喝得高興,腳下不穩,走過一處台階的時候腳下一崴,差點摔去,被慕容竣眼疾手快給一把提了起來。
“你小心點!既然走不穩,就該慢慢走!”慕容竣一手提燈籠,一手提着謝朝雲的胳膊這樣說。
謝朝雲倒下去的時候頭砸到了慕容竣的胸前,待得再起身時,謝朝雲的頭發被慕容竣胸前的披風系帶上的金飾給勾住了。
“且慢且慢!”謝朝雲大喊。
慕容竣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馬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扶謝朝雲到旁邊的美人靠上坐好。他放下手裡的燈籠,躬下身子開始解胸前的系帶。
“我會輕輕的,你别害怕,别害怕!”他十指翻飛,一邊輕柔且準确地分離謝朝雲的頭發,一邊嘴裡這樣柔聲安慰。
解到最後一縷頭發的時候卻怎麼也解不開了,慕容竣摸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把自己的披風帶給割了下來。兩個人才終于分開。
一根披風帶吊一枚黃金虎頭就這樣懸挂在謝朝雲的鬓邊,顫巍巍地蕩……
謝朝雲瞥見那顆虎頭,想象虎頭吊自己頭上甩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慕容竣瞧見了,也笑了,他一邊笑一邊伸手去謝朝雲的頭上繼續解虎頭……
兩個人笑作一團的時候,自他們身後傳來一陣響——
謝朝雲和慕容竣同時轉身,看見就在身後,謝朝曦和一名提着燈籠的丫鬟,正一起立在那月洞門下,兩雙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美人靠旁邊的兩個人看……
……
出乎謝朝雲的預料,謝朝曦并不在乎那天夜裡謝朝雲與慕容竣在一處笑。就像這不過是一樁非常正常的事,謝朝曦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你們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就把這件事給當成了空氣直接忽略了過去。
謝朝曦除了偶爾依舊會向謝朝雲提一提收養柳钰為嶺北王府小世子的事,讓謝朝雲無端尴尬,在往後的日子裡,該怎麼對謝朝雲,她依舊怎麼對謝朝雲。隻堆積在謝朝曦眼角的黑眼圈,一日嚴重過一日了。
除了不能對收養柳钰的問題做出回應,謝朝雲對謝朝曦愈發的好。每天雷打不動的陪謝朝曦吃飯、說話、散步,謝朝雲偶爾還會下廚房,為姐姐謝朝曦制作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