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所有人都驚魂未定的看過去,恍然大悟!
是魔獸和魔物!
結界擴展時巨石陣周圍的地域都被包裹了進來,而巨石陣的周圍有他們這些人類大軍,自然也有與他們正近距離厮殺的一部分獸潮軍隊!
鐵王座上坎尼拔莉絲姆舒了一口。
為了哪怕早一秒将結界拓展過去,為大軍提供支援的後盾,她根本沒仔細梳理,直接将巨石陣周圍全部生物,無論是人類還是魔獸和魔物都一起包裹了進來!
原本的廣域結界被她設定的是有排斥非人類的功能的,所有非人類都無法進入結界,但她擴展結界時太着急了,根本來不及對新結界進行設定,直接就把人類跟魔獸魔物一遍收進來了。
反正,它們一旦處于結界内就翻不起浪了。
因為結界是有對非人類動物發出殲滅攻擊的機制的,天空上那些陣紋就是結界的攻擊系統,都不需要她主動操作,結界會自動運行殲滅内部一切危害物,即非人類動物。
至于結界内中那些野獸,家畜之類的動物,則早被結界打上了安全标記,所以不會被攻擊。
而這也正是坎尼拔莉絲姆的目的。
人類已經死的太多了,不能在損失了,所以她才把那些人類周圍的獸潮一同包裹進結界,讓結界系統去自動殲滅那些魔獸魔物,為這場慘烈的大戰收尾。
随着天空中的陣紋不斷閃爍湧動。
數不清的雷暴席卷了所有魔獸魔物,閃光的劇烈高溫下,直接把獸潮都燒成了灰燼,連屍首都沒有留下。
半晌後。
随着雷暴的停息,結界内的獸潮被消滅殆盡,天空中的陣紋也逐漸變淡隐去。
坎尼拔莉絲姆在鐵王座上吩咐貝爾蒙特,語氣輕聲:“去迎接大軍回家吧!”
“這場戰争,他們已經付出的夠多了!”
這場戰場帶來的損失太大了!
尤其是十三賢者。
戰前,為了激勵人民,十三賢者不僅身先士卒,還最先帶頭将自己的親人編入了軍隊中,戰死了就再送進去一個,總保持着軍中有三十賢者親屬的情況做榜樣。
而這樣的榜樣,也确實極其有效果,大量的人民主動申請被征召,民衆的戰争意志及極其強烈,這才讓大軍在戰損巨大的戰況下,氣勢始終高昂。
而這次的戰損也确實極其慘烈,短短半年,投入了一千萬的士兵,戰死了五百萬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在雙方都有特殊能力的魔幻戰場中,每一發特殊攻擊對敵方數量的消減都是極其高效的,像十三賢者的大招,每一招下去都有上萬的魔獸魔物消失,而獸潮也是一樣。
50%的戰損,這代價太大了,這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如此巨大的死亡率!
整個奧瑞金,家家戶戶都圍着黑色腰帶帶孝,就沒有一戶人家是沒有戰死親人的。
而十三賢者。
他們為了以身作則,每位賢者都接連失去了數個親人,如夜刈修兵,一個孩子,三個孫子,六個重孫,足足戰死了整整十個後代。
要知道,在計劃生育下,每對夫妻隻能有兩個孩子,滿打滿算,夜刈修兵直到如今總共才十三個後代,短短半年的大戰就直接死了十個,僅僅留下一個孩子,一個孫子和一個重孫。
而這種死亡率在十三賢者中比比皆是,朝日奈焰甚至連丈夫孩子孫子全都戰死了,僅留重孫一個獨苗。
人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但并非沒有意義,他們成功拓展了足足一倍的土地,如今,奧瑞金結界的土地共有六萬多平方公裡,足夠人類未來200年的消耗了。
看着貝魯蒙特的身影在空氣中消失不見,坎尼拔莉絲姆歎口氣,對方也失去了八個後代,妻子戰死。
随後她轉眼看向一直在旁邊站着的男人。
高大健碩的身材,古銅色的膚色,貼身的黑色獵裝下肌肉線條清晰分明,線條如雕刻一般,一頭濃密的紫色半長發,深邃的五官,劍眉入鬓,但曾經那雙灰藍色的雙眸,如今右眼卻戴着一隻黑色眼罩。
是她最初的弟子,夜刈修兵。
坎尼拔莉絲姆看着單眼的弟子,再次歎息出聲。
她不隻是為弟子失去的眼睛心痛,更為弟子在這場戰場中失去的更多而歎息。
而聽到老師沙啞語氣中的心疼,夜刈修兵卻沒表現出任何悲傷的表情,所有賢者都沒在坎尼拔莉絲姆面前表現過對失去的悲痛,但她知道,私下裡他們會回家看着空蕩蕩的家裡發呆。
他們這種異常的表現很多民衆都有,人失去一個親人會被悲傷,失去兩個親人會悲痛,但短時間内接連的失去三個以上的親人,那人就會麻木。
這種麻木是一種本能保護機制,當接連失去的打擊接踵而至時,強烈的痛苦會超過大腦能承受範圍,人體為了避免感受到痛苦,就會隔離痛苦,讓情緒和事件隔離開,從而産生麻木感。
這種麻木感并不是真正的冷漠或無情,而是一種心理防禦機制,幫助個體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保護自己。
坎尼拔莉絲姆自身就有這種經曆。
但她卻無法用自己的經曆去幫助他們,因為沒有用,現階段這些人什麼都聽不進去。
這種打擊太大了,雖然情緒會在時間流逝中恢複過來,但事件卻永遠無法忘記,會深深的銘刻進生命的痕迹中!
這種事件時間都無法抹去,會直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迹,坎尼拔莉絲姆一千年了,都不曾忘記過人類時吸血鬼屠戮家鄉的場景,至今,那些族人親人的死亡的畫面仍能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所以,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這些人的情緒在時間中慢慢恢複,然後再進行心理疏導。
看着眼前失去一隻眼睛的弟子,對方的情感仍沉浸在麻木狀态,明明戰争已經結束了,但對方的狀态卻好像還處于戰争中,緊繃,攻擊性強。
這樣的狀态時,她說什麼都沒用的,隻能等對方自己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