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還沒想好要回靳執什麼,那邊發來一句「要看嗎?」
她指尖敲字的動作停了兩秒。
「來我房間看。」
茉莉沒有等賀謹池做完五十個俯卧撐,她說她去樓下買個椰子汁,然後出房間向左轉了個彎就進了靳執的房間。
靳執确實剛洗完澡,他隻在腰上圍了個浴巾,看起來松垮得很,能看到一點點人魚線,配合他的黑皮以及面癱臉顯得更性感了。
茉莉坐在他的床邊緣,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肌肉,“靳執,你知道淩晨一點和一個女性發這種話,等于性-暗示嗎?”
靳執點頭,沒敢直視她的眼睛,他的聲線因緊張而細微顫抖,“……我知道。”
出格的事他真的很少做。
這輩子幾乎所有的勇氣都用在今晚,也許這是很幼稚的行為,他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他知道出賣身體和色相很多時候并不能換來同等價值的喜歡。
茉莉倒不是真的急着要對他做什麼,她喜歡逗他,喜歡他身上深深的羞恥感,背叛自己、背叛友誼的羞恥感。
“你需要我教嗎?”
“什麼?”
“用嘴。”
“……”
靳執跪在深紅的毛絨地毯上,她兩腿之間的位置,他沒說話,他隻是眼神濕漉漉地看着她,茉莉笑了一下,用膝蓋蹭了蹭他的臉。
她愛他言行出格背後的青澀,這甚至讓她内心騰升起一股濃重的保護欲。
“這是你想要的?”
“這就是我想要的。”
哪怕他其實并不清楚他想要的内容到底是什麼。
靳執的顴骨還有傷,他說話的時候頰肉有一瞬抽痛,痛得眯了下眼睛。
茉莉注意到,撫摸他的臉,“寶貝,賀謹池說什麼刺激到你了,你現在真的變得很沖動。”
靳執仰着頭,真的沒想要哭出來,但她稍微一哄他,他眼眶就紅了,“……他說我,性格很弱,可我——”
他哽咽了。
“嗯?”茉莉很耐心。
“沒有人是天生就這樣。”靳執眨眼的時候,大顆的淚水連着掉下來,他用手背遮也遮不住。
“我小學的時候,我媽媽用熱熔膠棒體罰我,我有時候……起晚沒吃早飯,或者,少,少帶一本作業,沒有認真練……練鋼琴,或者很小很小的事……沒有用她買的文具盒,後來她不用熱熔膠了……她查到有,有人因為這個手掌神經被打壞。”
“她就換成了木闆,纏着好幾圈,圈膠帶的,那種。”
“她說這種……沉沉的,悶痛,目的不是,不是讓我……讓我隻記得痛,而是,讓我……懂反省自己。”
“後來很多年,我長大了,她放棄對我的……體罰,但,但我總是在開口,表,表達自己的時候,手心有種好像……被抽打的鈍痛。”
“我……我有時也羨慕賀謹池——”
靳執捂住自己的臉,他哭到說不下去了。
茉莉很久之後才歎出一口氣,“怎麼這樣呢?”
靳執放下手,他滿臉的淚痕,剛要說話,茉莉就低頭用力親了親他的唇。
“你是故意讓我心疼的吧?靳執。”
“你明知道我受不了你這樣。”
靳執捧住她的臉,回吻了過去,很久之後,他才撤開說:“……我是故意的。”
“你再可憐我一點吧……求你。”
茉莉眼神變得有點複雜,“……可憐和愛不一樣。”
靳執盯着她,很慢、很決絕、很認真地說:“在我這裡,是一樣的。”
他的表情讓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