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有傷在身,方才撂倒了段之武,又帶着绮玉跑出來,已然筋疲力盡,掐算着時間,那丫頭應該已經脫身了。
她閉了閉眼,事到如今,隻能賭一把了。
鐘離瑤邊跑邊拽下腰間挂着的香囊,用嘴咬開系帶,然後回頭看了一眼。
追來的那兩人一個跑得快一個跑得慢,嘴裡罵罵咧咧,距離她越來越近了。
鐘離瑤索性放慢速度,等到快的那一人靠近她時猛的轉身将香囊中的粉末灑出去,不偏不倚,正對着對方的眼睛。
男人“啊”的慘叫一聲,下意識的去揉眼睛,鐘離瑤立馬上前,将那根帶血的簪子抵上他的脖領,“不許動!”
跑慢的那人姗姗來遲,正是先前就想逃跑的綠袍公子,看清是他,鐘離瑤反而松了口氣,還能多拖延一會兒。
“站住!”她厲呵一聲,手上加了點勁,“膽敢再上前一步,我定殺了他!”
被制住的男人眼睛睜不開,隻覺脖子刺痛,吓得近乎失了聲,“聽她的!”
綠袍公子低語咒罵一聲,“廢物。”
他似笑非笑的望向鐘離瑤,“這位可是喬侍郎的親外甥,若死在你手上,就算你是侯府小姐,也逃不了幹系!”
喬侍郎是誰,鐘離瑤一時沒對上号,但侍郎品階不低。
她冷笑一聲,“落在你們手裡,不死也得脫層皮,倒不如先拉個墊背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的腹部被猛的一頂,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後倒,立馬用勁想把簪子刺進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香囊中的粉末隻替她擋住了片刻,男人稍有清明,就趁她談判的間隙做出反擊。
天然差距的力量讓鐘離瑤毫無招架之力。
男人眼睛通紅,短時間内還是看不清楚,但不耽誤他摸索着上前,一腳踢飛簪子,然後踩住鐘離瑤那隻不聽話的手。
“臭娘們,還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那是你蠢。”綠袍公子哼笑着上前,“行了,趕緊帶她走,我去找那個小丫鬟,真叫她引來人可就麻煩了。”
男人有心辯駁,聽到這話,也歇了心思。
他轉過身來,預備将地上的少女扛起來。
方才那一下磕到了鐘離瑤的後腦,摔得她頭腦陣陣發懵,五指劇痛連心,叫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的髒手逼近。
她沒有閉眼,心裡終是漏了怨。
哥哥,你是個騙子,我等不到你了……
那隻審判他命運的鹹豬爪并沒有到來,而是被一片綠葉穿透掌心,鮮血濺了鐘離瑤滿臉,她費力的擡起眼皮。
暖陽下,少年箭步如飛,跑亂了頭發。
恍惚間,竟有幾分眼熟。
鐘離瑤眯了眯眼,仔細辨别,換來的仍是失望。
不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