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期回國接綜藝,這麼着急賺錢?”
“沒有團魂的整容怪!”
越想到那些謾罵和摸不着的怪事,夢绮心裡越慌,偏偏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猛然回頭——
依然沒有人。
“……”
夢绮自我安慰:“都回國了,不會有奇怪的事情了。”
她不敢呆坐着,打算練舞分散注意力。
“一、二、三……”
對着巨大落地鏡打節奏,夢绮的心情稍微好轉一點,角落又突兀地傳來一陣怪響!
她的臉刷一下變得慘白。
她一直盯着鏡子。
明明什麼都沒有。
夢绮剛要動作,照着整個教室的舞蹈鏡突然出現很多影子,灰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
她精神徹底崩潰,想要失聲尖叫!
然而她叫不出,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浮現在鏡面上,不是華國字,來自于她出道的那個周邊小國。
字迹如蟲子般迅速爬滿鏡子,又猛地化作濃稠的黑色潮水向夢绮撲過來——
她目眦欲裂,流下眼淚。
為什麼還是逃不過?
“吱呀——”
練習室的門霍然推開,傳來明朗陽光的招呼聲:“嗳,夢绮老師也在這裡?”
種種怪象猝然消失,仿佛不曾存在過。
夢绮渾身濕透,向後踉跄了下,跌坐在地。
雲月明連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夢绮臉色煞白:“你剛才有看見什麼嗎?這裡,還有别的人嗎?”
雲月明隻是想熟悉一下教學大樓,沒成想剛走到這層,敏銳的狐狸鼻子就察覺不對勁。
如今他看夢绮,根本看不清她的臉,一團詭異的黑霧籠罩着她的五官。
…這種情況實在太危險了。
夢绮的精神狀态岌岌可危,雲月明當然不會如實相告,搖搖頭:“什麼都沒看見,夢老師你是不是太累了?”
夢绮低頭苦笑,欲言又止。
也是。
沒人會相信她說的那些,完全不科學的怪力亂神。
-
宿舍衛生間裡,充斥着嗆人刺鼻的煙味。
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李讓正在吞雲吐霧,鏡中的他神情冰冷陰狠,仿佛完全變了個人。
與這兩天關心雲月明的體貼模樣完全不同。
他牙關幾乎都要咬碎,暗暗唾罵:“憑什麼?”
“憑什麼我參加過五次選秀,還是沒能出道,而雲月明那個花瓶,一點實力都沒有,就輕松蹭到了鏡頭!”
李讓打在鏡子上,憤怒喊道:“他到底還有多少花樣!”
煙是練習生們的違禁品。
私藏的小把戲,他也會,但就是蹭不到鏡頭。
馬桶裡丢進一個又一個煙蒂,李讓幾乎要被腌入味時,有人擰了擰把手,發現打不開,又敲了敲門:“誰在裡面?”
李讓:“……!”
他手忙腳亂清理現場,開了排風,迅速毀屍滅迹。
五分鐘後,打開門,李讓笑容溫暖和煦:“月明?你怎麼沒去練舞?”
雲月明捂着肚子,模仿他白天說的話:“嘿嘿,人有三急。”
李讓見沒有攝影師跟着他,也就不打算賣什麼兄弟窮,寒暄兩句就離開宿舍。
雲月明捏着鼻子,皺眉:“讨厭的煙味。”
他進去将門反鎖,擺出自己剛去采購的東西,索性訓練基地的超市堪比大賣場。
黃紙、朱砂、毛筆。
一應俱全。
雲月明神色逐漸認真——
畫符篆,也是季松當年教他的。
這些年,即便他快餓死,也沒用過這些小把戲去招搖撞騙。
但如今不一樣。
他不能眼睜睜看一個人送死。
-
雲月明速戰速決,畫完一張就開始四處尋找夢绮,終于在會議室找到了她。
此刻,季松、夢绮和瑞德正在和節目組開會。
雲月明剛蹑手蹑腳走到門口時,季松的餘光就察覺到,還以為這人是來找他的——
沒成想等了五分鐘,他鬼鬼祟祟地把夢绮叫了出去。
而夢绮看雲月明的眼神,顯然和其他練習生不同。
他們兩個……?
季松默默倒抽了一口涼氣,心口發堵。
那張早已化作一撮霜雪的房卡,又要死灰複燃,送給其他導師麼?
“季老師,你怎麼了?”瑞德忽然問。
季松神思回攏,淡淡:“無礙。”
等到會議結束,他在走廊裡偶遇了面色煥然一新的夢绮,這人好像遇到了什麼極其開心的事情。
不知為何,季松的神色更冷,他腳步加快。
果然在前面遇到了雲月明,這漂亮的小花瓶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還跟他打招呼:“季老師好!”
季松原本都要直接走過了,誰知在擦肩的那一刹那,他鬼使神差——
一把攥住了雲月明的手腕。
如玉般的聲音滿是寒霜,帶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惱意:“每個人都給?”
雲月明頭腦發懵,身子硬是甩了回來。
狐爪被師尊捏住的感覺,太可怕了!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季老師……”他被抓包似的心虛撓撓頭,“但今天隻有一張,已經送給夢老師了。”
季松閉上眼:“……”
也就是說,他平時會準備很多張房卡。
送給不同的人?
簡直是……
世風日下、傷風敗俗、不知廉恥!
雲月明此刻空前的心驚膽戰。
他畫符咒的手法都出自季松,剛才那張已經盡力改變風格了,可季松慧眼如炬,萬一看出來什麼,他豈不是原地掉馬?
兩個人都在天人交戰。
季松尤為複雜。
下一秒,就見那張細膩精緻的臉龐擡起來,有點膽怯地看向他,眨了眨睫毛——
“季老師,你也想要嗎?”
“?”
季松瞳孔猛地震顫。
雲月明咬了咬殷紅唇瓣,很為難又體貼地說:“其實我不是很會,但如果你想要,我會努力的。”
“——!”
季影帝這麼多年來,從未疾言厲色,随便提高音量很有失風度。
但此刻,他再也忍不住,幾乎要将對方纖細的手腕捏紅。
咬牙切齒沉聲訓斥:“雲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