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備明嬉皮笑臉,手肘怼我媽,“你看你兒子。”
我媽臉上挂不住,“行了,别說了。”
我強迫自己不把事實擺出來,免得讓我媽難堪。
二十幾歲的人開這種玩笑,不是蠢就是在故意挑逗。
我看得出,這份難以言明的暧昧令徐備明自我感覺良好。
比他蠢一些的,還有我那精蟲上腦的小姨夫。
幾年前,金雨晴還在我們家住,那時候我姥爺住院,我媽和我小姨去醫院陪護,徐備明出差在外,家裡剩下三個孩子、金雨晴還有我的小姨夫。
可憐我小姨,指望不上她的廢物老公,小姨夫天天在我們家喝得爛醉。
記不清具體是哪天晚上,金雨晴在房間裡叫嚷,我聽見聲音,去她房間,看見我小姨夫一身酒氣,對躺在床上的她連摟帶抱。
金雨晴裹着被子沖我叫:“徐奕洋你快點過來,我裡面沒穿衣服。”
我當時很氣憤,要我小姨夫馬上出去,他醉醺醺的,說什麼都不肯走。
我掏出手機給我小姨打電話,接通了,小姨劈頭蓋臉将他罵出去。
我不知道這件事,他們後面是怎麼圓的。
隻記得我把人攆出去之後,告訴金雨晴以後鎖門,她點頭答應了。
那次之後,我對小姨夫為人極不看好。
後面,好幾次看到他徘徊在金雨晴洗澡的門外,都恨不得給他兩巴掌。
我十四五歲,金雨晴二十出頭,我還完全看不出成年人的“隐晦”調情。
直到後面,徐皓文驚恐的跑來告訴我,金雨晴當着小姨夫的面說天氣熱,突然将胸前的衣服撩起來,我才後知後覺,她那時候,跟小姨夫眉來眼去,有意無意的身體接觸,無一不在暗示和挑逗。
包括她今天不恰當的行為,和過往種種對徐備明超出邊界的言談舉止,我相信憑着女人的直覺,我媽不可能沒發現什麼,她隻是故意在回避着不說。
隻有在徐備明主動炫耀出來的時候,我媽才有機會打擊他自作多情。
徐備明圍着我媽取笑,我媽讓他滾,他轉過來對我說:“你看你媽多小心眼,連侄女的醋都吃。”
我看他得了便宜賣乖,不知持重的樣子,問:“你能自重一點嗎?”
徐備明橫眉立目,“跟誰說話呢?”
我:“跟你。”
徐備明:“蔣麗芙你看你兒子,有這麼跟他爸說話的嗎?”
我“你有長輩的樣子嗎?”
徐備明:“我怎麼了?”
我:“你怎麼了,你自己心裡清楚。”
徐備明語塞,我媽在旁邊看着不出聲。
徐備明:“我跟你媽鬧着玩呢,你們都上一邊去。”
被人家當魚釣還沾沾自喜,看着徐備明,我想起哈巴狗似的小姨夫。
心裡面羞憤交加。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到底是這個世界上奇葩多,還是這些不知廉恥的人都聚集到了我們家!
……
回到房間,眼瞅着假期結束了,感覺自己的事情一件都沒做成。
書桌上擺着沈席儒送來的葫蘆絲。
拿起來,擺弄了一會,腦子裡烏煙瘴氣的畫面被清除,思緒也不知道飛到了哪。
想起從外地剛回到燕城那會,和沈席儒重逢,我們雙方都沒能認出彼此。
那時我們家剛搬回來沒多久,我考入了燕城的一所重點中學,就是在那所學校裡,我和沈席儒遇見,當時還以為他欺負了我們班的女同學,想要跟他算賬,幸虧被老師發現,班裡的同學把我拽走了。
後來知道,他那天出現在學校門口,被我們班的女同學搶走了書包。
彼時,我們正好在分擔區打掃衛生,那女生暗戀沈席儒許久,搶他的書包是為了幫他避開教學樓門口抓遲到的老師。
女生動用人脈,擊鼓傳花似的,避過險要地段,将他的書包送到教學樓裡面。
沈席儒卻不領情,他姗姗來遲,對那個女生說:“沒人抓我遲到。”
被這麼一說,女生的行為顯得可笑又多餘,參與“擊鼓傳花”的其他同學被惹惱,将沈席儒圍住,正好被我看到,過去問:“怎麼了?”
同班同學回複,“他欺負咱們班白晨曦。”
我看向他沈席儒,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我:“你為什麼欺負她?”
沈席儒:“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
我靠,他當時真的很欠揍,我有點想動手,不過後面老師來了,我們人散了,回到班級,才知道事情原委。
我隻好安慰那女生,“帥哥有的是,你換一個暗戀,非抱着那茅坑裡的石頭當什麼寶貝?”
後來的某天,我回家,我發現“茅坑裡的石頭”竟然坐在我們家的客廳裡。
我媽欣喜着沖我介紹,“徐奕洋,你看看這是誰?”
旁邊有女人插話,“徐奕洋都長這麼高了。”
我打量沙發上的沈席儒,旁邊的女人對我媽說,“他不認識了。”
我納悶,轉向那個女人,她的樣子幾乎一點都沒變,是沈席儒的媽媽。
我:“江姨?”
我媽:“你看,他認得出來。”
我又看向“茅坑的石頭”,“你是沈席儒?”
他笑起來,帶着揶揄的意味,“好久不見啊,徐奕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