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居然:“今天晚自習是化學,老趙不一定來,你直接拿假條去德育處蓋戳,再找值班校長簽字。”
蘇晨:“好,我先走了。”
蘇晨離開,秦四:“我的天,我不敢想象李博宇得什麼樣?”
張越:“這太沒辦法接受了,李博宇怎麼辦啊?”,“這是我第一次在周圍朋友間聽到有人去世的消息。”
秦四:“我也是,一直覺這種事離我們挺遠的。”
張越:“他爸去世了,他為什麼不和蘇晨說啊?”
車居然:“可能打擊太大了,這種巨變誰能一下反應過來。”
這讓我想到小時候,目睹過的某個親戚家的葬禮,那家的兒子從頭到尾抱着父親的照片,一點反映都沒有,沒有掉過一滴眼淚,感覺人在應激的時候會突然變成一具木讷的機器,隻能靠本能驅動着機械的做事情。
我們回到班裡,馮言笑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我要進去座位,她起身讓開。
“你怎麼了?”我問她。
馮言笑把一張紙條攤在我桌子上,“不知道是誰寫的,晚飯回來就在我桌上。”
我拾起來看,灰色的信紙,上面全是對馮言笑的警告,舉例了她某次沖對我大聲說話,某次捶我的肩膀,某次拉扯我的衣服……
諸如此類,警告天如再繼續,會對她不客氣。
馮言笑苦哈哈的趴在桌子上,我站起來,從桌上扒拉出那本燙金的日記。
“你幹嘛?”她仰頭問我。
“我出去一會,上課沒回來,幫我跟老師請假。”
我從三樓下來到一樓,找到三班的教室,因為快上課了,基本上各班的人都在班級裡,我站在門口朝裡面看,他們班同學朝門口看過來。
有眼熟的同學看到我,問:“徐奕洋,你找誰?”
我看到那個男生在後排,他正好朝我看過來,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跟那個同學道:“倒數第二排,穿白色T恤的男生。”
那個同學回頭,“哦,謝凡,門口有人找你!”
那男生盯着我起身,這時候上課鈴聲響了。
他跟我出來,到樓梯口,我把紙條遞給他,“你寫的?”
他的神情,并不是什麼不能溝通的怪人。
“我看不慣别人對你頤指氣使。”
“關你什麼事,還有這本日記。”我塞給他。
謝凡:“這裡面有些是我生氣時的想法……”
我:“我不在乎你什麼想法,你不要再去打擾我的朋友。”
說完,我轉身往回走,他跟在後面,“徐奕洋,你有沒有想過,我比你任何朋友都了解你。”
“我們連認識都不認識,你了解我什麼?”我站在樓梯上。
“你沒人知道的秘密,你在學校地下室畫的那些畫……”
謝凡:“我見過你的痛苦崩潰,許多你一個人在那的時候,都是我在陪着你。”
我:“是嗎?”
謝凡:“……”
我:“我姑且算你是出于好意,但以後不要打擾我的同學和朋友了。”
我沒法理解他的行為和想法,也不想去揣摩,我隻想讓事情停下來,不要朝某個極端的方向發展。
如果捅到學校,他會淪為老師、家長眼裡的“異類”。
我也不想因為我,任何人之間再産生暴力摩擦。
至于那些怒罵。
我見過比他更激烈的情緒釋放,相比較我并沒有感受到來自于他的多大惡意。
也許他隻是一時陷于這樣的迷情,也許我對這件事的認知充滿了世俗的偏見。
但都不重要,勸解、擱置,讓這件事沒什麼波瀾的過去,是我能做到的,把一切消耗都降到最低的處理辦法。
回到班級,看見老師在講台上講課,敲門進去。
化學老師看到我,“徐奕洋你沒事吧?”
我:“沒事。”
化學老師,“那快回座位吧。”
我回來問馮言笑,“你和老師說了什麼?”
馮言笑:“我說你胃疼,吐了。”
我:“能編。”
馮言笑:“這還不好說。”
我:“我之前的同桌,我遲到,她和老師說我書包落家裡回去取了。”
馮言笑一下笑出聲。
化學老師,“哎,怎麼胃疼還這麼高興,你倆怎麼回事?”
我倆趕緊坐正身姿。
下課,她問我:“你剛拿的日記本和紙條出去的,東西呢?”
我:“是誰的還誰了。”
馮言笑一臉迷茫,“誰啊?”
這時候秦四他們過來了,張越:“你怎麼突然胃疼了?”
我:“馮言笑編的。”
秦四:“我就說,沒看你吃多少東西。”
我:“也不知道蘇晨和李博宇現在什麼樣了。”
車居然:“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我:“發信息吧,萬一說話不方便。”
車居然:“行,我給蘇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