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貓看着滾動到了自己視線之中的文字,心裡簡直就如同等待着不知何時會到來死刑的囚犯一般,在刺痛之餘卻也覺得‘終于到來’的第二隻靴子落地的絕望安心感。
他并沒有看到原本根本不準備接受小醜委托的喪鐘為什麼選擇去見對方一面,就如同早在最開始的記錄開始的時候喪鐘也不會清楚地寫下為什麼自己跟着‘傑森’,卻始終沒有強行将對方早在最開始的就洗腦那樣。
【我看到了那孩子。】
幾乎如同平直叙述,甚至就連修飾詞修飾詞的單詞拼成了單薄的話語。
似乎已經厭倦了對蝙蝠家族的責怪與侮辱,也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産生過想要質問過蝙蝠俠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想法,語氣相比起之前似乎顯得要‘柔和’且‘寬松’了起來,但是蝙蝠貓讀到的卻是另一種接近于已經徹底被完完全全激怒後,已經不惜直接用對待‘獵殺目标’的做法來對待某些事情主動剝離了自己其餘其他多餘感情的冷酷情緒。
【那個蠢孩子直到了現在還發了瘋一樣的認為蝙蝠俠會來救他的。但是即便那他聽見了蝙蝠俠的腳步聲,那也絕對不是來找他的,任何知道他還活着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蝙蝠貓隐隐約約幾乎幻聽一般聽到了仿佛如同玻璃薄片碎裂的脆響聲。
【他對蝙蝠俠的感情從來都無法讓他得到任何好處,隻會把他給推向無法掙脫的泥沼中徒勞的打撈着自以為底下存在的金沙。而他的忠誠更是等同于給了一個不會回饋任何東西的黑洞。
殺了小醜,殺了這些把一切當成是娛樂和談資的阿卡姆瘋人院住客們,把‘傑森’給搶出去,的确是我第一件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這并沒有意義。
任何看着這個還會念叨蝙蝠俠試圖反抗的孩子的人都會明白,即便讓他重獲自由,一切也依然會走向‘老套路’。他對蝙蝠俠的忠誠與孤注一擲的感情,讓他無論如何都仍然會選擇回歸家庭。
……——然後再重複這樣的戲碼。】
斯萊德·威爾遜不需要‘傑森’他對蝙蝠俠仍然具備任何幻想。
他想要救‘傑森’這一點從後來事态的發展角度上來說當時應該也的确确是認真的,但是,他也反過來在當時被固執且堅持的‘傑森’給徹徹底底給激怒了。
蝙蝠貓能夠感覺到自己内心中燃燒冒起的怒火,但卻偏偏不知道究竟該向誰燒起。
——對于喪鐘來說,蝙蝠俠是從他身邊帶走了‘傑森’并向他灌輸那些完全無用知識與觀點的人,而他拖着‘傑森’朝着喪鐘都不願意讓‘傑森’深入的世界麻醉着他給予着他夢幻如泡沫般脆弱的幻想。而最終,當蝙蝠俠忘記了‘傑森’兀自找了新的羅賓之後,‘傑森’卻仍然在酷刑和折磨之下對蝙蝠俠深信不疑。
蝙蝠貓并不能夠真正理解屬于超級反派的思考方式,但是簡單的以他所知的大概方式概括一下的話,他還是能夠諷刺地認知到喪鐘眼裡的‘事件發展’。
對喪鐘來說,蝙蝠俠的存在對于是毋容置疑的‘傑森’拖累與他們世界的‘多餘’。
而按照他所比較熟悉的類似西瓦女士對卡珊德拉的又或者是塔利亞的某些作風與看法,他們是不介意使用相當過分的手段直接對孩子進行強行洗腦并且剔除那些反抗元素的。
即便喪鐘可能‘比較正常’,但是在他眼裡,蝙蝠俠就等于是造成一切的元兇。
他讓‘傑森’落到了那一步田地。
那麼既然如此,就不應該繼續讓他抱有任何對蝙蝠的幻想可言。
喪鐘信任蝙蝠俠嗎?蝙蝠貓想到,或許這種想法看起來突兀,但蝙蝠貓明白事實上在這裡,喪鐘對蝙蝠俠是徹底的信任破産了。
斯萊德·威爾遜對蝙蝠俠具備着長久性質的憎恨與嫉妒,但是在另一方面來說,他似乎又有一種來自于對自身對手肯定式的,幾乎确定蝙蝠俠能夠相對完好的保護好‘傑森’,讓他如同夜翼一般‘畢業’的微妙信賴。
這一點,從喪鐘他雖然試圖勾勾搭搭羅賓,但還算是‘尊重意願’就能夠看得出來。
而當喪鐘親眼看到了在阿卡姆瘋人院還活着的‘傑森’,又想到了在外的新任羅賓的時候……
就連這最後的認同都幾乎如同玻璃在遭遇了極端溫差後一般地化為炸彈式的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