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貓咪,他們兩人的态度反而比對人類而言更容易接受的多。
比如說……
“這裡是新家,熟悉一下就行。畢竟這裡才是屬于我的本部,斯萊德的性格可不會老老實實地養你們。”
無論是喪鐘還是‘傑森’都不會因為迪克貓的動作而感到什麼被激怒。
除非是特殊的生物,否則沒什麼人會在貓貓面前故意保留秘密,更何況還是屬于自己的寵物。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夠在這裡聽到其他地方絕對無法探聽到的這個世界的隐情。
——布魯斯貓盡量無視了被抱了起來輕輕溫柔放在床上然而反而更加郁卒的迪克貓。
“…他…,公司制作出來的東西還是挺有用的,我需要再修改一下才能使用。”
含糊帶過的名詞,布魯斯貓自己清楚的知道究竟代指的是誰。
“韋恩公司的保安系統還真是難看?”
而喪鐘擡眼,做出了……布魯斯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的評論。
“你最初從阿卡姆瘋人院裡逃出來,說是要付預款的時候,就自己單槍匹馬地闖了進去。而那時除了現在的這個羅賓小子之外,可沒有什麼像樣的安保來阻止我們。”
……是提姆。
——這個世界的羅賓,目前還是提姆。
“不是‘我們’。”
‘傑森’冷漠地開口,就像談及的不是自己還在重傷狀态就硬生生拖着自己的身體在狙擊槍下闖入韋恩公司還直面了提姆一般。
“——你那個時候正在另一座大樓裡架着狙/擊/槍,從瞄準鏡裡觀察着我呢。”
…這是一種試探。
布魯斯貓心知肚明。喪鐘在借‘定金’的名義,觀察‘傑森’的狀态究竟如何。即便喪鐘從不做免費的買賣,不去考慮喪鐘表現出來的對‘傑森’的‘特殊迷戀’,其實隻要喪鐘當時隻要把傑森、甚至哪怕是情報反手賣給這個世界的他就足夠能夠輕松拿到數千萬了。
“看在我把頭盔當時借給了你的份上?”
喪鐘說着似乎并沒有什麼的話語,語氣輕松到仿佛僅僅隻是單純的複述着事實;然而他談論的事情卻又是極端的觸目驚心,甚至于讓蝙蝠貓都懷疑他是故意提及的提姆。
“你應該在當時确保殺了羅賓的,而不是隻是把他從直升飛機上踢下來。他會變成一個麻煩。”
“如果他死了蝙蝠俠會成為當時我們的麻煩。”‘傑森’似乎漠不關心地回答道,然而言語卻是非常異常的極端利益化,甚至好像徹底确信了‘蝙蝠俠’就絕對不應該對‘羅賓’産生感情,而是應該僅僅隻是某種好用的道具一般,“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殺了羅賓等于在當面踩蝙蝠俠的臉面,而蝙蝠的活動範圍實際上可不隻是哥譚那點地方。”
“就算羅賓死了,拖着當時的我,要面臨整個憤怒狀态的蝙蝠家族也未免承擔太高風險了。”
“————當然了,那點高度下,要是這個‘羅賓’。”
他最終還是不自覺的收緊了喉嚨,盡力的說出來了某些仿佛隻有談及蝙蝠家族才能讓他極力保持的冷漠面具暴露出些許裂痕的話語。
“就這麼死了,那麼也隻能說是老蝙蝠他自己活該,帶着這種水平的羅賓——而且還不對他多做保護任由他這麼出現在哥譚裡,蝙蝠俠就該接受羅賓會死的事實。”
“…從未質疑過你的選擇決策,畢竟你才是老闆。”斯萊德·威爾遜這麼說道,說出了即便是布魯斯貓都驚訝的情報。喪鐘坐在床沿邊看着‘傑森’微微陷在床墊裡的身體部分,自己也神奇輕松地仿佛對方就是自己的家人與朋友一般,輕松用聽起來殘酷的話語對上了‘傑森’的回複,“就算你尚未支付我的報酬那會兒,我也盡力給了你應有的機會和待遇——當然,你付給我的可是上億美元的巨款,我自然會盡心盡力。”
“——所以我才喜歡雇傭兵。”
能夠用金錢購買到的忠誠。
隻要有錢就能夠看眼色的閉嘴。
用金錢維系的似乎親近實則無需付出更深感情的聯系。
布魯斯貓貓看着隻是微微垂了一下眼的喪鐘。
一部分的自己仿佛心頭流着血,然而另一部分的自己卻好像在冷漠地注視着一切的發展。
……對于已經拒絕發展更深關系,不願意再為他人付出任何期待的‘傑森’而言,的确或許是最為理想不過的狀态。
自羅賓時代就繼承下來的習慣,讓他其實難以去理解喪鐘對他的别有所圖。
——因為這一切對‘傑森’他而言,都是‘理所當然’。
而他付了錢,所以獲得更好的待遇同樣是錢貨兩訖,他就應該得到更多的照顧。
“那麼。”喪鐘在此刻恰好地開口将‘傑森’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呈現在蝙蝠貓面前的,是更為深層次的,監控網絡以及相關巡邏信息。進一步地說明了,他們将這塊屬于自己的領土監視的如同魚缸内的觀賞魚一般。“也是檢視一下我的工作成果了——當然、這也隻不過是其中最難直觀的一部分了。”
當‘傑森’湊了過去之後,随着軟床的重心略略下降,兩人的肢體碰到了一起。
但是彼此都明顯不怎麼在乎仿佛就好像是在長久的相處與試探之下已經習慣,從而并不再大驚小怪一般,‘傑森’甚至借着出現在喪鐘手臂上方屏幕,伸出手毫不客氣地直接就着操作。
“而剩下的那些你得親身體會才行。”
——以及,喪鐘的确現在恐怕已經是比這個世界的誰都要熟悉‘傑森’的脾氣了。
即便是這個世界的‘自己’也不行。
因為……
“對吧,孩子。”
斯萊德·威爾遜意有所指地這麼問道。
他清楚的知道‘傑森’不會真的徹底依賴着信任他,默契的知道、但卻并不會刻意挑明這一點。
“廢話。”
而同樣的,‘傑森’在理解了喪鐘的言下之意之外,也同樣不再試探,挑明這些彼此都一清二楚的——屬于反派們必然的把戲。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會比喪鐘更要熟悉‘傑森’的脾氣了。
即便是這個世界的‘自己’也不行。
因為,即便是這個世界的‘自己’,所熟悉的,也僅僅隻是身為‘羅賓’的‘傑森’……如此而已。
布魯斯貓殘忍的,幾乎帶着某種鮮血淋漓的認知,對着自己如此告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