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的，為你。”

“斯萊德。”‘傑森’看着對方，明明是和紅頭罩傑森年輕時并無太大區别——甚至在大多數時候顯得神色更為晦澀陰沉而帶着一種蛋殼下汁液的脆弱感——的臉，此刻卻浮現出了一種堪稱冷酷的冷靜表情，“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你做到的事情已經超出了我最開始定下的範圍。

——我們一開始定下的合同，僅僅隻不過有幫我訓練一支軍隊向蝙蝠俠複仇并供資源咨詢以及必要的搭線，以及在這個前提下必要的訓練我、保護我。”

……什麼事情不對。

之前還沉浸于小醜之死的震驚情緒之中的幾隻貓貓迅速找到了奇怪的點。

而這一點他們無法對對方說出的事情卻被斯萊德·威爾遜所道出。

“我不會背叛我的合同。但是，孩子。”

“你當然有那個理由去憎恨蝙蝠俠、即便是在阿卡姆瘋人院最底層的時候也會想要殺了他。”斯萊德說着，“他對你猶如消耗品。蝙蝠俠将你——一個未成年放在了戰場的最前線。但，你失蹤于十月，而在第二年…”

他神色平淡地說着讓‘傑森’的表情愈發痛苦的——大概是事實的東西。

“就出現了接替你的‘羅賓’。

——這個時間空缺不算短、但也絕對不算長。對于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而言，即便有着足夠的藥物與照顧，一旦重傷或者骨折的話，修養兩三個月是完全正常的‘間隙’。”

‘啪嗒。’

他們聽見了傑森貓的前爪硬生生勾住了沙發上的縫合線，然後繃斷的聲音。

隻不過，無人在意。

“我對你想殺了蝙蝠俠沒有任何意見。”

‘傑森’的樣子看起來對喪鐘接下來的話語心知肚明，隻是，他的臉色即便是慘白的要命卻還是依舊聽了下去。

他，沉默的、冰冷的，聽了下去。

“但是，明明造成你直接悲劇的是小醜。而在此繼續追究的話還有協助者、共犯的哈莉·奎茵，稻草人，謎語人，鳄魚人…總之任何參與其中的都該死。”似乎念着念着覺得名單過于長了，喪鐘冷冰冰地總結道，“而就蝙蝠俠對阿卡姆瘋人院的監視嚴密程度，也必然有人作為内應才能做到讓小醜還有時間下來，一路‘暢通無阻’。”

“…——但你的第一目标卻是蝙蝠俠？”

“你以為你懂什麼，我在那些日子裡每天腦子裡都已經隻剩下了這一點你他媽的不過隻是——……我…抱歉。”

‘傑森’深呼吸着喘着氣，似乎想要說什麼——毫無疑問地他想要反抗喪鐘，和早在蝙蝠俠身邊時作為羅賓時已經産生的無聲的裂隙時那樣，甚至一瞬間氣氛近乎劍拔弩張。但是，他卻在這種關鍵時刻，強制冷靜了下來，硬生生讓自己從舌下壓出了個抱歉。

垂下了眼睑，青年略有所思地看着懷裡的貓貓。

“你說的沒錯，喪鐘。”

“——但他們還有用。阿卡姆的每一個收藏品的都是蝙蝠俠他的心頭寶，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蝙蝠俠，也沒有人比他們更願意掏錢幹掉蝙蝠俠。僅僅隻是殺了他是不夠的、隻是殺了蝙蝠俠是不夠的……”

“除了你。”

斯萊德·威爾遜半是調侃開玩笑一樣口吻地回答了‘傑森’的那句‘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蝙蝠俠’。

“我們的計劃還在剛剛起步的階段，我們有的是時間進行更改呢。傑森。”

“如果你無法抑制住怒火的話，我們可以去殺點‘簡單的目标’來冷靜一下。阿卡姆瘋人院的護工、警衛、還是别的什麼的都好。現在正好是阿卡姆之城落幕的時候，這種小角色的異常都不會被人注意到。”

“——他們拿着高額的工資，被蝙蝠家族那群總是試圖保護什麼的義警所保護着，每一次阿卡姆瘋人院出現暴動，他們都是首先得以撤退将現場留給他們的人。不少人甚至對蝙蝠他們欠了不止一條命。

但是，在蝙蝠俠、當你最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他們卻無一不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是，他們應得的（This is what they deser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