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襲我!”偏了好一會兒頭,也許是脖子酸了吧,弗林特終于放下心中羞澀,任由魔杖杖尖碰到自己的鼻孔,“卑鄙又下流……倒也不怪默克林斯小姐這麼沒家教。”
畢竟是個孤兒。這是他的言外之意,在場的人都聽懂了。她的朋友們無不朝她投去憂慮的目光。
“我的父母絕不會後悔生下一個二年級時就能戰勝五年級生的孩子。”卡諾普斯面無異色,對她來說,弗林特的攻擊力還是有點低了,“但對你父母來說,你的存在是弗林特家族和巨怪通婚的一大力證……他們可巴不得快點銷毀你呢,畢竟——純血不能被玷污,對不對?”
“以及——我不介意再去斯内……院長那兒多關幾天禁閉。流泗不止。塔朗泰拉舞。咧嘴呼啦啦。”
現在,倒在地上被緊緊捆住的大猩猩鼻子下方全是鼻涕(讓我們為他的魔杖默哀),雙腳在空氣裡控制不住的亂蹬,還在這樣嚴峻的情形下表現出了十足的樂觀——他大笑不止,好像這些沒什麼可擔憂的。
聽着他不受控的笑聲,卡諾普斯想起什麼,指着地面上的弗林特念咒:“鎖舌封喉……”
她眼睛一轉,添了個漂浮咒,一直到弗林特離地數十米,不會有人意外碰到,最後善心大發,給人套了三層鐵甲咒。
她轉過腦袋,發現自己的朋友們表情出奇的一緻。“怎麼了?”她疑惑。
“沒什麼,”潘西率先回過神,從看台上跑下來,認認真真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我們會是一輩子都不能互相傷害的好朋友的。”
雨還在連綿不絕的下着,如同一條永無盡頭的潮濕小路,叫人的心頭莫名的沉甸甸。
一抹鮮豔的紅色突然就擊碎了灰暗的畫面,鮮活了這個陰雨綿綿的下午。
德拉科蹭的站起來,擋在伍德面前,阻止格蘭芬多魁地奇隊騎上掃帚升空。
“我們有斯内普教授簽的條子,這個場我們包下來了。”他再一次從口袋裡費勁巴拉拔出一條皺巴巴的紙條。上一次(也是第一次)他這樣幹的時候,還是在半個月前。
“嘁,你們根本就沒有在訓練。”伍德回答,“現在該輪到我們了。”
雖然事實就是他們訓練到一半碰上下小雨就放棄了,但德拉科還是梗着脖子不承認。他略顯慌亂的左顧右盼,嘴上卻說着:“亂講,我們明明是在中場休息。”
他的餘光瞥見遠處從城堡裡結伴回球場拿回自己的飛天掃帚的斯萊特林魁地奇隊員們。
“看,他們去上廁所回來了。”他指着遠處那幾抹有些隐隐約約的綠色。
“弗林特呢?”伍德皺着眉頭,開始從另一個角度發難,“為什麼是你這個小豆丁來和我說話?”
卡諾普斯等人的目光不由得上瞟。
“因為你還不夠格,我們隊長你高攀不起。”小少爺強撐着答道,他揚起下巴,拿出了孔雀開屏的嚣張,卻在暗中瞄向遠處的斯萊特林隊員們,他們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格蘭芬多,正在跑過來。
伍德和他身後的格蘭芬多隊員們看上去很生氣,特别是伍德,他簡直像一頭瀕臨發怒的赫布底裡群島黑龍。
“如果你們一直霸占着球場,那我們要去哪裡訓練……”
“誰知道呢——也許你們會願意宵禁的時候來,畢竟我們不會占用那段時間的球場。”德裡安·普塞——斯萊特林的追球手——終于跑到伍德面前為德拉科幫腔。
然後斯萊特林們就會去舉報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全員違反校規夜遊。卡諾普斯在心底暗暗補充。
“想試試我們最近研制的新品嗎?”韋斯萊雙子中的一位出聲,“我們正缺實驗品。”
球場之争?不,學院之争似乎一觸即發。
雨變大了,在雨裡進行一場淋漓盡緻的、為了榮譽而戰的戰鬥,對于這群十幾歲的青春期少年們而言絕對是一件值得夜晚暗戳戳在被窩裡回味、沸騰了熱血和心的事情。
盡管雙方的體格會讓人糾結于一會兒打起來,到底是要像個巫師那樣拔出魔杖,還是應該舉起拳頭。
德裡安·普塞的眼球不動聲色的轉動,在視野裡搜索着隊長的身影。
雨下得愈發大了。沒有撐傘的格蘭芬多們身上的衣服已經變得濕哒哒的。密密麻麻的雨滴自上而下的擊打着地面,猶如一陣喧嚣的鼓點,又好似一層厚重的表面上附着着一層灰塵的褪色窗簾,蒙在每個人的眼睛前。
德裡安·普塞的搜尋失敗了,濃密的雨幕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他暗中用手肘輕輕碰碰旁邊的德拉科,低聲:“你知道隊長去哪了嗎?”
“……不知道。”
德裡安·普塞的憂慮更甚,他懷疑是不是這群格蘭芬多趁他們不在的時候把自家隊長偷偷關在哪裡。
雙方的沖突升級了,格蘭芬多為首的伍德和斯萊特林這邊暫時領頭的德裡安·普塞已經開始推搡彼此。
“我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德裡安·普塞喊。
“誰讓誰後悔還不知道呢。”伍德也不甘示弱。
眼見推搡即将變成鬥毆,又一抹紅色飛快的跑過來。
來者是救世主和赫敏·格蘭傑。男孩提着光輪2000站在隊長身後,而女孩則往伍德手裡塞了張紙條,扭過頭朝斯萊特林們說:“麥格教授也簽了條子,允許我們包下魁地奇球場來訓練。”
“副校長的職位應該比院長的高吧?”她故意道。
伍德的臉漲得通紅,眼睛直勾勾盯着手裡的條子,又瞧瞧說話的赫敏。目光之熾熱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想把這個大救星抱起來親一口。
“你們聽見了吧,”他呼哧呼哧的朝對面臉色陰沉的斯萊特林們舉起手裡的條子,“副校長給我們簽了字。”
被斯萊特林魁地奇隊員們擋得嚴嚴實實的卡諾普斯依稀聽見韋斯萊雙子正朝赫敏許諾:“……萬事通小姐要是對我們的惡作劇産品感興趣,我們可以給你打……打七折。”
她擡頭望見高處雨中還在流鼻涕、大笑和舞蹈的身影,暗自思考到什麼時候自己的魔法才會失效。
别摔死了,她想,于是又偷偷摸出魔杖給人補了幾個鐵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