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後，太陽碎碎的光芒灑進屋内，顔色像西柚味的跳跳糖。

今天的太陽，今天的融雪，今天的小别墅，這一切都會被今天銘記。

屋子裡，是含蓄的兩人用眼神表達野蠻生長的愛情。

喻泠音被程驿赤裸裸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她别扭地說：“你——你别盯着我看。”

“你好看。”程驿直白地說。

女孩小臉紅撲撲的，像番石榴。

“我，我一會兒要去實驗基地做實驗，你看看家裡有什麼吃的......”

程驿走向餐桌，那裡有女孩吃剩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半碗粥和一點小菜。

“你想喝粥嗎，鍋裡還有——”

喻泠音話還沒說完，程驿拿起碗裡的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裡。

她呆呆地看着他，臉紅透了。

！

拜托，那是我喝完的。

他就那麼淡定地，一勺一勺地喝完。

喻泠音上前，有些不自然地說：“這碗粥，是我喝剩下的。”

“我知道，我就想喝你剩下的。”他有些無賴地說。

至于這粥是什麼味道的，程驿一口都沒嘗出來。隻要想到這一碗是她喝過的，都足以讓他心動。

程驿表情淡然冷靜，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左手悄無痕迹地下落，握住椅子的邊沿，漸漸用力。

聽到這樣的答案......我應該怎麼回答，女孩表示：我沒學過......

程驿把碗洗好，放在架子上。

喻泠音拉好衣服的拉鍊，準備出發。

“你要走嗎？”程驿很失落地問

“嗯，你在這裡好好休息。中午不想做飯的話，冰箱裡有吃的，放微波爐加熱一下就能吃。”

“我能送你去嗎？”

程驿不想和她分開，一秒都不想。

“外面真的很冷，我怕你再發燒。”

“好吧。”程驿沒再多說什麼，靜靜地看她。

這種眼神，莫名地讓喻泠音想起二叔家的大狗狗，愛打滾愛撒嬌，受了委屈或者犯了錯會趴在地上直勾勾地看你，委屈巴巴。

嗯，沒錯了，就是這種眼神。

“程驿，你過來。”

女孩覺得，改變主意也不錯。

程驿大步走來，在她面前站定。

“再近點。”身高差的原因，墊腳也夠不到他的頭。

程驿領會了她的意思，低頭。女孩的手撫上他的額頭，确實不燒了。

“你和我一起去吧。”

“什麼？”明顯的沒反應過來。

“你等着。”

女孩噔噔噔地跑上樓梯，歡脫地像隻在叢林裡奔跑的小鹿。

程驿在樓下仰視他，嘴角輕勾，揚起一抹笑容。

下來的時候，女孩手裡多了一件寬大的白色鵝絨服。

“你穿這個，這是我從衣櫃裡找到的最大的一件。”

她遞給程驿。

女孩的衣服香香的，有股山茶花味兒。

沒想到，穿上還挺合身的。

他們一起走在灑滿陽光的小路上，一個人走和兩個人走是不一樣的。

程驿想牽喻泠音的手，他慢慢擡手，盲目找尋女孩的小手。

先勾起她的無名指，借力握住她的小手。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很殘酷。

女孩将手環抱胸前，悠哉悠哉地走着。旁邊的程驿無可奈何，隻能作罷。

“程驿，我這樣算不算救了你？”

“算。”

何止是救了我——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怎麼報答我呀？”女孩笑嘻嘻地問他。

“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嗯......也——不是不行。”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程驿沉聲問道：“音音，我們這樣...是在一起了嗎？”

喻泠音理解錯了他的意思，氣呼呼地說：“怎麼，你反悔了。”

說完，不理他了，大步往前走。

“音音，”他追上去，牽住她的手，認真地跟她解釋：“就是覺得，你答應地太快了，很不真實。”

“要不，就當我之前說的不作數，然後......你再追我，我慢點同意。”喻泠音故意逗他。

程驿索性坦然地問她：“最晚什麼時候同意？”

“明年——，要不後年吧，”而後，又補充一句：“大後年也行。”

程驿握緊她的手。

“這麼長時間。”都怪他自己多嘴，現在臉上心裡都很沮喪。

“要是這樣，你就不能牽我的手。”女孩想将手抽出來。

程驿沒松手，反而握得更緊了。

“你不松手——這就是耍流氓...”喻泠音假裝生氣了，實際上偷偷觀察他的反應。

“能不能，把我剛才說的話忘了。”程驿知道，他現在很不要臉。

女孩的手正好能被他的大掌包裹，她的手不僅小巧還很溫暖。

“噢，我考慮考慮。”

耀眼的陽光下，暧昧不會被大風吹散，悄然生長的愛意也是。

到實驗基地門口，程驿松開喻泠音的手。

“我走了，拜拜！”女孩朝她揮揮手，和他告别。

不是，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