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驿哥要去哪兒啊!”
許鴻傑把不耐煩挂臉上:“管那麼多幹啥,驿哥肯定是交流學習去了。把更頂尖的網絡修複技術帶回來,把我們公司帶進世界百強。”
“少做夢,多寫代碼。”傅寒承走着突然停下,忍不住回頭說。
程驿買了去E國最早的一班航班,臨走前,給遠在E國的同學阿喬姆打了一個電話。
他們一起在R國留學過,阿喬姆接到他的電話,覺得怪吓人的。
“驿,你沒打錯吧。”
“沒有。阿喬姆,我拜托你一件事......”
“為你辦事,我的榮幸。”
......
(E國語言,大家自行想象。)
程驿登上飛機,大中午的陽光照在飛機玻璃上,透着彩色。
晚上八點半,到達E國。
氣溫直線下降,是暴風雪來臨前的征兆。程驿穿着薄外套,根本抵不住寒風的摧殘。打了好幾輛車,都不接客。
等的手心發麻,臉上沒有知覺。
心也是冷的。
最後等來的一輛,還是司機師傅好心。
剛到客棧,大風刮得猛烈,像在咆哮嘶吼。玻璃被擊打的哐哐響。是上天無端的詛咒,給地上的人們的告誡。
馬上暴雪來襲。開始時,是狂風夾雜着大雪。後來,是大雪裹着狂風撲面而來。外面像地獄那般。
幸運的是,客棧還有最後一間房。
深夜,風聲越來越大。沒辦法睡覺,程驿拿出電腦,查詢E國地圖,在一些地方标注。
這一下,就是二十幾天。
電話是沒信号的狀态,電腦也用不了了。最後直接斷電,餐廳的飯是早就儲存好的堅果面包還有咖啡。
除了看外面的雪,隻剩下外面的雪了。
期間,服務員過來問他。客棧的客人組織了一些活動,問他要不要去。
他除了吃飯,沒有下樓過。更不喜歡社交。
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看看書看看外面的暴雪,挺好的。
終于,大家盼到了雪停。
某個清晨,霧蒙蒙的不真切,确實不下雪了。
客棧的客人集體歡呼。
好不容易把客棧的大門打開,雪直接湧入了客棧裡面。大家紛紛出來鏟雪。
鏟不完,根本鏟不完。還好客棧地勢較高,下面的人們更糟糕,已經見怪不怪了。
六月的暴風雪,直接下到七月。
沒想到吧,雪停了,還是出不去。
程驿出來鏟雪,他學着别人的樣子鏟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裡前行。
掃完雪。
打開手機,還是那麼多未接來電。
剛接通,祁撤大嗓門傳過來:“驿哥,你荒野求生去了嗎?”
程驿胡亂回答:“對,昨天沒吃飯。今天釣到了一條小魚,三兩,是我一整天的飯。”
“是熱帶雨林還是極地啊。”
他幽幽地說:“北極冰川上。”
祁轍急了:“你跑那幹什麼,不想工作了逃離世俗也不能亂跑啊。”
傅寒承直言:“驿哥,你也真配合他。是那邊的暴風雪停了嗎?”
“嗯。”
“冰川上下暴風雪,驿哥沒被埋起來吧,他會不會造個冰屋......”
“你滾,你個智障。”傅寒承輕易是不會罵人的。
程驿的說話聲斷斷續續地:“現在還不能出去,等我出去了給你們發消息。”
一向穩重的程驿,着急起來。等了七八天,終于能出去了。
他拜托阿喬姆的事,已經有了着落。
程驿現在隻能在周圍轉轉,有些地方的雪已經變成了冰,越寒冷的地方越危險。
買了幾件羽絨服,回到客棧。
程驿給阿喬姆打電話,詳細說了一下自己的安排。阿喬姆說:“沒問題。”
就是......驿的想法好奇怪。
——
深夜小劇場
整整二十三天,喻泠音掰着手指頭一天一天算過來的。
下了多少天的雪,就吃了多少天的石頭面包。吃的人生理不适,想要嘔吐。
不能出去,是世界上最難熬的事。來的留學生,身上都帶了一種恍恍惚惚的死感。
有點像僵屍。
方媛在想,能不能把自己的基因改改,讓自己變成一頭奶牛。
她想原地去世。
都是活人微死罷了。
喻泠音在努力地學習E國語言,晦澀難懂,就和那個超大的石頭奶酪面包一樣。
後來大家就在一起哭,想念自己的家人朋友,哭着說自己小時候怎麼就沒聽父母的話,結果摔了個狗吃屎,人生道路坎坷。
還有的已經在罵自己了。
等到雪停,大家像逃難的災民一樣,出門覓食。
天氣依然寒冷,卻擋不住内心的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