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黃山主城結界八百米外,豹姐半蹲在樹杈上,微眯着眼睛盯着遠處剛被布兵增防的守衛,神色不虞。
“直接闖怕是進不去,我記得組織裡前兩天跟黑市交易了一條潛入地道,變更策略,從那裡走。”
“嘶,嘶~”大蟒吐着蛇信,聽着她的話,蛇尾煩躁地重重往樹幹一甩,嘩啦嘩啦,枝丫連着濃密的樹葉一齊微顫。
身體力行的表達着它對豹姐慫的鄙視。
豹姐的身形晃了一瞬,另一隻爪子刮啦下樹皮,留下三道見白劃痕。
她惱怒地瞪了大蟒一眼,掌心泛起藍光,“鈴鈴鈴”伸手一甩,顯現在空中的鎖鍊驟然緊繃,大蟒七寸之處的禁锢符文金光加劇,緊緊勒入血肉,激得大蟒蛇鱗外翻,不住地想蜷縮。
可是因為背上的負擔,大蟒的身軀不像平時靈活,又是一陣左右撲騰,眼見要鬧出大的聲響,豹姐立刻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大蟒慫了吧唧的又甩了一下蛇尾,才爬入周圍膝蓋高的草中藏了起來。
臉側微癢的感覺使我的意識漸漸回籠,人是清醒了但渾身還動彈不得,時不時被雜七雜八的野草蹭過,臉胳膊腿馬上起了道道紅痕,嘶,怎麼感覺像過敏的症狀呢?
嗯,手下濕漉漉的,濕漉漉?我挑開眼皮一看,魂都快吓沒了!這,這,這,我是在條蟒蛇身上?!天哪,媽耶,我暈了。
開玩笑的,我許之膽大包天,英勇無敵,怎麼可能,可能被這一條小小長蟲給吓到!
大蟒似有所感,兀然回頭一瞥,澄黃的豎瞳閃着冷光,它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一對黏着毒液的森白長牙,有意無意的在向我示威。
好的大佬,你有理,我跪了,收了神通吧。
大蟒不屑的嘶了一聲,扭過頭迅猛加速,颠簸得我渾身一震,苦不堪言。
在持續半個小時的折磨之後,我明顯感覺到眼前一暗,大蟒似乎帶着我鑽入了洞穴中。旁邊不斷傳來“砰砰砰”的響動,我悄咪咪一看,是豹姐擱土道裡借力加速搞出來的動靜。
大蟒也猛的加速,一豹一蛇在地下飛竄,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唉,不知道老媽啥時候能發現我不見,黃郜翔期待的大餐肯定也跟着沒了,郜翔啊,是兄弟對不起你,這頓大餐改明個兒一定給你補上,要是沒這個機會,那你吃席可要吃個痛快,不枉兄弟走一場哪!
就豹姐下手那個狠勁,我就跟個破布娃娃似的任人擺弄,老子的傷口疼死了!
哎?這會兒怎麼不疼了呢?
我愣了一下,試探伸出手指,閉上眼睛戳了戳腹部,實的,平滑的,原來翻出來的血口子都沒啦!
那山楂球似的玩意兒竟然真的有用,人參血氣丸,怪不得叫這麼響亮的名頭,妖怪出品,業界良藥,一個字——好!
正當我胡思亂想在蛇背上躺平擺爛的時候,前面豁然天光大亮,沒來得及反應,砰砰砰的連鎖爆炸轟隆隆如雷作響。
大蟒應激性的渾身一震,頃刻間兇性畢露,龇着牙甩着尾嗖的竄了出去,滾開層層氣浪,一下子掀開了攔路的十來隻妖怪。
眼見着要沖出包圍圈,“轟隆”一聲,一堵石牆陡然自平地而起,“咚、咚、咚”幾下,左右後三方的石牆緊跟其後,大蟒一時沒刹住,“砰”撞了上去。
我的肺腑五髒也跟着稀哩啪啦攪得亂飛,天旋地轉一陣眩暈,大蟒被疼痛刺激得發了狂,“嚓——”,綁住我的藤蔓應聲斷裂,我尖叫着“啊——”被甩飛了出去,一舉越過石牆呈抛物線狀飛入高空,越過城牆,砸向遠方樹林。
風裹挾着沙、葉、石粒直撲我面門而來,吹出大背頭發型,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轉了一圈,隻來得及護住頭,下一刻穿進樹冠群中。
枝條,樹杈,勾着我的領子,劃着我的胳膊,一件好好的衣服不一會兒就被撕扯成條狀,随風擺着尾巴。我“呸呸呸”把糊住嘴的葉子撇到一邊,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暈頭轉向地砸入了灌木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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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姐姿勢戒備,掏出冷刃,目光不善地盯着眼前一圈子雜七雜八的妖怪。
“幹什麼?搶劫?殺人?”她扯出一絲獰笑,耍了耍手裡的冷刃,“我看你們都是活膩歪了!”
話音落地一瞬,豹姐閃電般地猛沖出去,銀白的冷刃一閃,“當!”一柄長刀順勢迎了上去,冷刃擦着刀鋒刺啦出火花,豹姐氣哼一聲,一個滾身迅速和敵人拉開距離。
石大膽牛鼻子聳了聳,吐出一口白氣,邁開腿穩紮着馬步擺好架勢,目光沉甸甸地盯着豹姐。他渾厚粗糙的大喊道:
“不過如此,來呀!再來呀!”
豹姐面色黑沉,打量了圍堵她的一圈人迅速做出判斷——寡不敵衆,任務要緊。她立馬吹了一聲口哨,接着充分發揮豹族特點,如光疾行,迅速逼近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