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樓梯上并沒有太多的言語，大部分時間都是陳睿在前宋息在後的走着。直到最後一個樓梯口宋息叫住了陳睿。
“嗯？”陳睿靠着牆回頭。燈光打在他另一邊臉上很是柔和，襯得他這個人很溫暖。他在陰影裡的眼睛如黑曜石一般，裡面是隔着兩個台階的宋息。
宋息輕眨了幾下眼睛，她忽然認真的看着他“你不是最差的。”
她說的是籃球。
陳睿看着她那副認真的模樣笑了一下，他之前沒有在宋息臉上看到過這種大明顯的表情。宋息永遠一副冷淡慵懶的模樣。
“我也覺得我不是最差的。算得上剛好。”陳睿笑道。
宋息勾唇道:“我也覺得。”
兩人走到走廊，陳睿把掃遞給她“我就站在這，有學生會了我會給你兜着。”
宋息眼睛微動，她什麼也沒說隻是拿過掃把就走了。她的班級在最裡面要路過好幾班，就怕班裡有剛好值日的學生會。所幸，她今天運氣不錯。班裡人都在低頭寫作業，直到她走到班級後門口都沒碰到學生會也沒見到班主任。她伸手推門時鬼使神差的轉頭看向走廊。
陳睿剛說過等她回班再走的。
然後，那個人真的站在走廊靠着欄杆。他低着在手機上打字像是有所感一樣擡頭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對視上了。
陳睿沖她溫和一笑把手機收了起來，然後擺擺手示意她快進去。等看到宋息推門走了進去他才離開。
宋息開門的時候有些難開，感覺有東西堵住了門。她沒起疑心，後門為了防止老師悄無聲息的過來一般都拿凳子或者别的賭一下。就是這次的東西有點中重啊。
“吱呀——”門突然自己開了。
宋息“……”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班主任就在門後。
“老師好。”宋息說完就要回座位。
孫黎直接撐着門“先去外面站着。”
班裡的同學這時候都扭頭看着後門，宋息擡眼就看到龔粒粒用一張紙寫着好大的字。
【我給你發消息了！】
“……”
這還真沒看到。
孫黎拍拍門“一個個都回頭幹什麼？作業寫完了還是沒作業？”
“……”所有人把頭扭回去低着。龔粒粒沖宋息無奈的搖搖頭也低頭寫作業。
宋息也很自覺的站到了走廊。孫黎出來看見她手裡的掃把“今天你值日？”
“不是。”宋息直接承認的讓孫黎有些吃驚。
以前就有學生拿着個掃把裝值日生。但他們都是拒不承認或者說是跟人換着打掃。
“你倒是承認的夠快。”孫黎說着。她早在宋息回來之前就看了今天的值日表也問過勞動委員是否有人調換。
宋息更是坦蕩“我知道自己說是值日生一定很假。”
那還真是假的。
“去幹什麼了？”孫黎聽宋臻說過，宋息平常不愛理人，也不愛撒謊。
宋息道:“肚子疼上廁所。”
孫黎狐疑的看着她的口袋“除了手機沒别的東西了吧？”
“沒了。”為了讓她相信，宋息把口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除了手機就是幾張衛生紙。
孫黎也沒太追究，看過之後就讓她進去了。
“回去好好學習，要上廁所好歹給班委說一下。”
宋息乖巧道“好的。”
等宋息一坐位置上龔粒粒就抱着她的胳膊“我剛看到你掏口袋了。你打火機被收了？”
“怎麼可能呢。”宋息從鞋裡把打火機拿出來。
“……”這也行？
宋息不以為然的拿着濕巾擦着，她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龔粒粒驚訝的表情。
“把它卡在腳和鞋的縫隙裡。”
龔粒粒依舊沒搭腔。
宋息道:“我自己的腳我不嫌棄。我初中就是這樣藏手機的。”
“我隻是在想……”龔粒粒對上宋息的目光，她眼神突然認真起來“如果你去當老師你的學生肯定不會帶手機。”
畢竟你藏手機的方式怪讓人意想不到的。
“謝謝你對我未來就業的建議，但是我不考慮這個。”
“哦。”
……
從這天開始，宋息就發現每次晚自習快要上課的時候陳睿都會在操場和樓梯道巡邏。每次看到對方時他們也會點個頭或者笑一下。
随着他們關系的變化，讓人期待的期中考試也到來了。
考完試搬完桌子龔粒粒拿着書包念叨“我知道我考不到前三好歹中間就行。我看我還是回家給佛祖燒燒香祈禱我不會太差。”
另一邊收拾書包的宋息聽了很認真的建議“我看不行了。你都考完了佛祖想幫你也幫不了。”
“……”好煞心情啊。
“你覺得你考的怎麼樣？”龔粒粒坐下來。
宋息想了一下自己的試卷“不會太好。起碼不會是倒一吧。”
龔粒粒“……你聽說下周開家長會嗎？”
“聽到了。”
“沒了？”龔粒粒不确定的湊到她面前。家長會啊！老師和家長能聯合說什麼好話？
難道不該擔心擔心自己的小命嗎？
宋息掂了掂自己的書包。這周沒有作業但是該有的形式還是要有的。
“你掂一下看重不重。”
龔粒粒拎過來試了一下，然後她就發出來感歎“你竟然帶了這麼多東西。比你前兩周帶的多啊。”
宋息這人作業是卷子就拿，不是卷子就在學校寫完，就求一個輕裝回家。這次倒是多了兩個本子。
可喜可賀的進步。
宋息滿意的點頭把書包背好。她從文具盒裡掏出零錢就準備出教室被龔粒粒一把拉住。
“你跟我走？”
“不順路。”宋息拒絕的很幹脆。
龔粒粒也背好書包“你現在過去人不多嗎？咱兩要不去吃冰沙等人少了再走。”
宋息道:“我走過去人就少了。”
“啊……”
“你到底想給我說什麼呢？”宋息打斷龔粒粒的伎倆，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就像是随便看一眼。
龔粒粒道:“我就是看你自己一個人走怪可憐的。”
“可憐？”宋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不可憐。這世上多的是可憐的，但是我肯定不可憐。”
就說話這一會兒放學時間都快過半小時了。一直等在門口的陸懷鳴不耐煩的拎着龔粒粒的衣領往外走。
“你不餓？我很餓。”
龔粒粒抓着他的手往下甩“餓你自己去買吃的。”
“你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