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久沒回梁國,也應該許久未曾見過與你并肩殺敵的戰友了吧。”葉甯竹冷笑了一聲,眼神中有了些恨意,“你先走一步,去等他們吧!”
她話音落下,絲毫不猶豫地用手中的劍劃破江信的脖子,鮮血噴射而出,濺到了她的臉上。緊接着,她移向一旁瑟瑟發抖的人道:“你想活着嗎?”
那人慌亂着點頭,葉甯竹繼續道:“那從現在開始,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否則你的下場,隻會比他還要慘。”
“是,是!”
葉甯竹擡了下手,郁青立即上前将此人帶了下去,另幾個士兵也在蘇鴻煊的示意下,走上前想将躺在地上的屍體擡走。
葉甯竹緊握着手中的劍,指向屍體的同時也阻攔了他們的動作,轉頭朝着看熱鬧的軍中士兵揚聲道:“諸位看清楚了,此人乃梁國探子,此前軍中一切謠言皆為此人所傳,目的不必我多說,諸位該明白。”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個人,似乎他們臉上都露出些許震驚。往常他們認為,女子總是手無縛雞之力,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己任。
而如今眼前這個女子截然不同,她可以當衆斬殺奸細,絲毫不懼,即便是血液噴射到她的臉上時,也不見她因害怕而眨眼。
他們下意識望向蘇鴻煊,就聽他說道:“日後軍中不準議論此事,違者軍規處置。”
衆人颔首低眉,等到士兵将屍體擡下去後,圍觀的人也散開了。
葉甯竹看不見鮮血濺到了臉上的什麼位置,隻好擡手在臉上胡亂地擦了一下,想着等晚些時候回去再仔細洗幹淨。
蘇鴻煊一步一步朝着葉甯竹走過去,在葉甯竹盯着她的視線中,蘇鴻煊伸出手,将她眼下一滴血液擦拭掉。
二人對視着,遲遲沒有言語。
……
沉默的氣氛被突然跑來的白桃打破,她撲進葉甯竹的懷裡,啜泣道:“殿下下次可不能把我甩掉了!!”
葉甯竹有些無奈,朝着蘇鴻煊笑了笑後,帶着白桃走向一邊。
白桃看見她臉上的血時,焦急道:“殿下你受傷了嗎?!”
“不是我的血。”葉甯竹道,她将方才的事情簡單講給了白桃聽。
白桃立馬自我檢讨,她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露了破綻令人有可乘之機。她便檢讨便用袖子替葉甯竹将臉上擦拭幹淨,“殿下,我從來沒見過您……”
她話沒說完,但葉甯竹能明白她想說什麼。她并非是白桃記憶中那個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雖然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但凡事總會有第一次。
白桃低着頭沒說話,葉甯竹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幽州的将士,哪一個人手上不曾沾過鮮血?在這樣的亂世之中,并非身為皇室便可安枕無憂,她并不喜歡讓自己手上沾滿鮮血,可如果隻有這樣才能活下去,她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梁軍壓境,這一次葉甯竹沒有留在城内,反而是與蘇鴻煊一同站到城牆上觀察戰士。倘若敵軍不主動挑起戰事,他們也不會主動進攻。
“将軍,我們手上還有可用之人。”葉甯竹提醒道。她專門留了那人一命,說不定可以在戰事上有所助力。
蘇鴻煊:“嗯,殿下認為他能做什麼?”
“既然他們與敵軍之間來往信件,就說明敵軍其實并不清楚城中情況,隻會以他們傳出的信件為準,我們可以将計就計。”葉甯竹思索片刻道,“我記得東側有一道山谷,我們能否将他們引入并提前布防?”
對于戰事,她了解的确實沒有蘇鴻煊多,而她所能做的也隻是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具體是否可行,又該如何實施還是要蘇鴻煊來拿主意。
盡管除掉了軍中的奸細,可面對着即将到來的戰事,他們仍需全力以赴。
蘇鴻煊思考着葉甯竹這個方法的可行性,沉默良久後道:“殿下想做便做吧,我定當全力支持。”
他沒有否決,反而是給了葉甯竹充分的信任。
葉甯竹也十分果斷地點了下頭後,轉身下城牆走向了牢獄的方向。
在她的威逼利誘下,那人用密語寫了信。他寫信時,葉甯竹探頭看了一眼,用的是梁國的語言。
她前世也算是在梁國待了五年,簡單的字句能辨認出來,确保了信件内容沒有問題後,便讓那人用信鴿傳了信出去。
信件内容是,幽州軍意從東側山谷通行,直奔敵軍紮營之地。
接下來就要看蘇鴻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