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凱瑟琳,你覺得我瘋了嗎?你最好與我保持距離,我現在做的事的确說不上理智。”
但阿實那時她多理智啊,理智救不了他。
凱瑟琳搖頭:“我很快就要回懷夏了,讓他們說去吧。”
這次回去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早幸了,而且看着她,凱瑟琳覺得旁人的目光也失去了價值。
“其實異族才是意外地不能接受我主動追求梅提歐呢,”早幸笑笑,“荒原來的母狼王說我應該去選會為我而戰的戰士,比如狼族裡的某一位。”
凱瑟琳也笑了起來,這時溫蒂也把蛋糕送到了桌上,兩人向這位美豔的婦人道謝,得到了一個妩媚的笑容作為回禮。“甜夢”有不少生意是被這樣的笑招攬來的,客人們相信,既然店主人的笑容如此甜蜜,那她的點心也不會吝啬于糖分的配比吧。
“狼人還沒放棄嗎?”
“沒有……你呢,那位……流浪騎士和你如何了?”
凱瑟琳的笑容一瞬變得落寞,卻又充滿了欣慰:“他會護送我回懷夏,然後把那塊盾牌還給父親後再次上路。”
自由的騎士最終還是會把鎖鍊解開,但那樣的他才是凱瑟琳所喜歡的,所以這樣就好。
凱瑟琳把有些沙啞的嗓音壓低,湊到了早幸身邊:“我能看出你不是出于愛情而做這些事,但你一定是在做你覺得正确的事,對吧?”
早幸眨眨眼。
“如果還有機會請再來懷夏見我,帶着新的故事。”凱瑟琳坐回原處,她的愛人來接她了,“我會在遠方為你祈禱的,願你一切順利,我的勇者。”
*
“你想要我怎麼做?”
梅提歐感到自己的一半正在塌陷,被困于早幸失常的行為中。是他先沒控制好自己,拉扯着她越過了秩序規劃的邊界,可他現在……他甚至很難再去關注别人的夢境,早幸的糾纏越界了。
她正抱着枕頭坐在他的床邊。
“你不問我怎麼進來的嗎?”早幸想起這事也覺得很離譜,“我讓‘夜莺’送我進來的,但剛才你的血衛過來了,居然看了我一眼就沒事人一樣走了,你房間的安保是不是有點問題?”
“你又打不過我,算不上威脅。”梅提歐想把她拉扯起來,但她幾乎被繃帶覆蓋的身體讓他無從下手,“……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抽了點血做迷情劑。”早幸面不改色地瞎說,指了指桌上放的點心,那是她抽空為凱瑟琳烤的臨别禮,一些分給了克爾澤,這是最後剩下的,“這是成果,要嘗嘗嗎?”
梅提歐拿起一塊囫囵咀嚼了兩口就咽下,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這可以成為很好的借口。
可是什麼變化也沒發生。
“你騙我。”
“那隻能說我的血對你沒效果。”
“起來,我送你回去。”
“你确定?已經這個點了,說沒發生點什麼沒人會信吧?”
梅提歐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盯着早幸,她看上去無辜又可憐,黑發披散在專屬于她的制服上,根子裡卻長歪成了個無賴。
以前的那個少女去哪兒了?這人誰啊?
“……那你在這睡吧,我去書庫。”反正他也不需要睡覺。
“梅提歐,”早幸拉住他,“待在這裡吧,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你想做也做不到。”何況你還不想做。
“請陪着我。天亮前把我送回去,不會有人知道的。”格魯克幫忙看着呢。
“你想要什麼?”
“陪着我,一直牽着我的手,不要松開。”
當旁邊人的呼吸變得細微均勻時,梅提歐發現他也生出了困意。
他掌心裡的那隻手将他挽留在了塵世,關上了所有通往夢境的門,無事可做,隻能觀察緊閉着雙眼的她。兩人都是和衣躺在床上,死闆又恭敬,生不出一點绮思,但距離上的迫近讓彼此的溫度還是在被子分割出的密閉之中傳遞,她如此溫暖,如此真實。
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一陣緊一陣松,早幸閉着眼問道:“睡不着?”
“……對啊,你放過我吧。”
究竟是該誰放過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