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最壯實的一個摸着腦袋眉毛壓低,笑容嗜血,“你們幾個小妞一起上?輸了……可以懲罰嗎?”
“我輸了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但我赢了又怎麼說?”特麗莎沒有放下棍子,眼神看向早幸,“阿實還在教室裡坐着,你先去吧。”
早幸已經把匕首拔出來藏在袍中,此刻擔心地看着特麗莎,但特麗莎隻是不做聲地努努嘴,示意她沒事。她身後曾與早幸在湖邊見過的女孩子中還有對她眨眼的。
可能真沒什麼事。早幸路過特麗莎身邊悄悄把匕首塞給她,對她點點頭就跑進教室了,身後還傳來“那剛才那個小妞也算獎勵”之類的隻言片語。
有事的話……她、她就下藥吧,最近也學了不少新配方。
教室裡阿實還坐在角落看書,但眼睛已經失焦,早幸看了眼懷表,走過去抓住了阿實的手:“阿實。”
“莎莉小姐。”阿實回過神來,低頭看着彼此交握的手,捏了捏。
這個是真的,但是假的也無所謂了。
“今天神官來了,你得去治療一下。”
阿實乖乖被她拽着走。
神官們在早幸此前見過的蚌殼形禮拜堂裡等着前來尋求幫助的學生們,早幸和阿實趕到時已排起了兩列長長的隊伍,所幸年輕力壯的學院生徒大都隻是些小毛病,光明神的力量輕輕拂過就能治好,隊伍前進的速度還算快。
早幸拉着阿實往前走時看到了掀起的簾後熟悉的身影,頓覺不妙。
來的人裡怎麼有克爾澤。
她看了一眼懷表,才過去半小時,現在松開手有些欲蓋彌彰,而且也不知道阿實會不會再次陷入夢境。
阿實疑惑地看過來:“莎莉小姐?”
“沒事。”早幸硬着頭皮牽着阿實走到了神官們搭起的幕布後。
克爾澤不負責她們這一列,但隔着作為分隔的簾子看到早幸和阿實時眼裡升起顯而易見的疑惑。
負責阿實的神官看到她們還牽着的手也笑了:“你們感情真好,但接下來請讓他一個人接受治療吧。”
早幸擔心地看了一眼阿實,還是對神官說道:“他最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耳朵聽不見了,沒法回答您的問題,可以由我陪同嗎?”
“這樣嗎?那你坐在這吧,我先檢查一下他的聽力。”
在早幸松開手後阿實果然陷入了恍惚,但他在夢裡也牢記着不要輕易開口的原則,隻是呆呆地坐着。
不知道神官能不能調查出他精神上的問題。
早幸在一旁提着心看神官捧着鑲金邊的水晶鏡把阿實上下照了一遍,搖頭對她說:“身上有不少創口,還有一些離魂的症狀,但不是詛咒造成的。我的能力隻能治好他體表的傷。”
這位神官轉身掀開了簾子,對其後豎着耳朵的克爾澤說道:“翠尼爾神官,你能來看看嗎?”
克爾澤剛好完成了上一人的治療,點頭走了過來。
但他也沒在阿實身上發現别的異常:“靈魂的一部分很模糊,但是人還活着,這怎麼可能?”
那位神官對阿實的治療也基本完成,走過來同克爾澤一起分析手中水晶鏡下的情形。
早幸悄悄觸碰阿實的小指:“這樣呢?”
克爾澤打量了一眼她的動作,皺眉:“模糊的部分……消失了。”
“能治好嗎?”
“我們沒遇上過這種情況。”克爾澤放下鏡子想對早幸說什麼,但早幸已經拉着阿實起身了。
她和阿實一起向兩位神官道謝後匆匆離開禮拜堂,看來光明神救不了他。
背後的克爾澤看着那兩個仿佛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鎖得死緊,但他的病人們還等着他。
*
“赢了?”
“赢了。”
晚上特麗莎回到寝室,早幸看到她臉上少見的燦爛笑容不由松了口氣。
特麗莎晃蕩着手裡赢得的錢袋,把早幸的匕首還給了她:“你這刀挺好用,哪買的?”
“懷夏……”早幸收起這把價值三金币不但是矮人工藝而且有梅提歐賜福的刀,天下很難找到第二把了。
“好遠,那算了。”特麗莎坐到床邊,顧不上洗漱,興奮地和早幸說起對決的過程。
早幸聽不太懂她們騎士的術語,但大概知道特麗莎用了很多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手段的方法,揚沙和下絆子之類的……她鼓動上了騎士科在場的所有女生,她們即使不是明上場也在暗地裡幫她使了不少手段。
但能赢就行,反正那幾個混球也不是什麼騎士。早幸指指桌上準備好的藥水:“一些創傷藥腹瀉藥和迷藥,後面兩個你可能用不上了,要拿去嗎?”
“好東西。”特麗莎全部收入了自己的櫃子裡,“魔藥?”
“我不是法師所以做不出來……”早幸抱歉地說,“但拿去找法師處理一下就是魔藥了。”
特麗莎歎口氣:“我哪兒能認識法師啊,算了,會有用的。”
特麗莎講完了她的凱旋總算樂意去洗澡了,她一邊收拾用具一邊還對早幸說:“你的名聲現在在騎士科傳遍了。”
早幸心中警鈴大作:“……什麼名聲?”
“‘愛之玫瑰騎士’,騎士科在藥學的編外學生,總來護衛我們柔弱的阿實。”
好土。“求求了别這樣叫我。”
勝利帶給特麗莎的興奮感還未褪去,她走出門後還探了個頭進來:“待會兒見,愛之玫瑰騎士。”
早幸看着門啪地被關上,把臉埋入了書中憋下了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