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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結案的前夜,參與測試的法師們硬逼着希爾伯請客吃飯,他們剛經曆了一周類似頭腦風暴的讨論,完成了最終的報告書。
走出索恩塔的法師們紛紛脫下了黑色的長袍,露出了他們本來的面容,早幸看到了她相處最久的詛咒法師,是個滿面笑容的健身教練一樣的女性,正攬着梳着兩條麻花辮的藥劑師商量吃什麼。占蔔師的白色頭發長得垂到了腳踝,他在拜托魔導具制作科的老師幫他盤起來,被拒絕了。
希爾伯難得兩眼無神地走着,像具行屍走肉。
早幸走到了他的身邊,拽了拽他的袖子:“……你還好嗎?”
這周希爾伯晚上都沒回房間來睡覺,早幸懷疑他根本是沒睡過。
“我不理解,這群人應該跟我差不多累的,為什麼還要逼着我請客而不是趕緊回去補覺?”希爾伯消沉地說。
懷特也走到了她們旁邊:“他們應該沒你累。你幹嘛把每場實驗和會議都參加了?記錄又不是不給你看,而且記錄員後來好歹也有萊拉和我交替着做了。”
“我是總負責人啊。”希爾伯捏了捏鼻梁,“我得對她負責。你們知道我的辛苦的話就不能放過我嗎?”
懷特交替地在早幸和希爾伯之間看了幾眼:“難得能折磨你,理解一下。”
他自顧自地往前走去了。
早幸從包裡掏了一瓶飲料遞給希爾伯:“你要不要喝這個?”
“這是什麼?”
“藥劑老師給我的精力增補劑,感覺你今晚會需要。”
希爾伯頹喪地接過直接喝下。
聚餐地點選在了學城的一家酒館裡,預謀已久的元素法師早就将這裡包場,隻等着希爾伯付錢。菜肴流水般被送上桌,堆成了一座一座的小山,酒館老闆對結伴來慶祝的法師已經見怪不怪,但他可能猜不到,今晚這裡坐的是近乎整個索恩塔的精銳,如果下毒的話可以導緻法師塔明天就停擺。
“今天!嗝!是我們未來的!索恩大法師!請客!總之!敞開肚子吃!”
“老師,你為什麼表現得像是你在請客一樣?”
希爾伯被元素法師強行拉了起來,無力地舉起了酒杯。
但元素法師的興頭還沒完,他又去抓住了原本被拉着坐到女性法師裡聊天的早幸:“同樣!今天我們也是為了我們的法師克星小姐而在此慶祝!”
“其實您隻拿法杖也能打敗我的。”早幸也無力地舉起了酒杯,她關于占蔔師情史的八卦才聽到了一半。
早幸和希爾伯被強硬地按在了元素法師這一桌。但元素法師很快就端着酒杯飛速去其他桌串門了,樂得清閑的兩人躲在餐桌後面默默進食。
索恩塔的飯的确挺難吃的。因為一直在被做實驗早幸也沒有去尋找打破食堂壟斷的機會。
“你未來會成為索恩大法師是指你會繼承這座塔嗎?”嚼着煙熏雞肉的早幸悄悄問希爾伯。
“存在這種可能性吧,”希爾伯往煎蛋上灑胡椒,“如果成真我就會得到‘索恩’這個姓氏。”
“你原來的姓氏還記得嗎?”
“不知道,我是被上一任元素大法師撿回來,索恩塔的老師們一起把我養大的。”
早幸怔住,她沒想到希爾伯有着這樣的往事。
她以為這個人一直是被寵愛着沒心沒肺地長大的。
“我從小時候起天賦就太高了,雖然他們都搶着要我但我沒法決定專精于哪一門,所以現在各種科都還在學。”
觀星科的老師湊了過來:“你别亂說,我們觀星和占蔔都不要你,下任大法師的票也不會給你。”
“那你們失去了争取一個寶貴人才的機會,”希爾伯把面包裹着煎蛋一起塞進嘴裡,含含糊糊地說,“繼承不了索恩塔也無所謂,我出去自己搭一個,就叫……嗯,你想不想要冠名權?這次的成果我都要帶過去,你算一等功,還可以挂一幅你的肖像在塔裡。”
希爾伯扭頭問早幸。
果然這人還是沒心沒肺長大的。“不要,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