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指了指她胸前,早幸脫下手套,取出了她藏在懷裡的不詳寶石。
“放心,在你手中它不再有力量。”老人看着不知所措的早幸說,“這是一個魔王的卵,但它不會再誕生了。”
早幸惴惴地把它重新收入懷中,貼身放好。
“我的朋友,銀發的那位,他被魔境知曉了全名……”
老人歎氣:“那是弗特道爾的私心作祟,卻也是你朋友命運的一部分。抱歉了小姑娘,對此我無可奉告。”
早幸心亂如麻。
“還有,您是怎麼成為六脊柱的?”
“也是因為我的癡妄,”老人說,“我想要看清所有的法則與真理,每個種族的含義與消亡,所以我在瀕死之時返回了魔境,祈求着全知全能的神明給予我這樣的機會。”
她撿起一片銀邊的樹葉,輕輕轉動着:“結果就是這樣,我成為了世界運轉的齒輪之一,但我并不後悔,即使沒知曉所有,我的好奇心也得到了充分的滿足。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那位聖徒有很多沒對您說的話,如果您想知道的話……”
我可以轉達。早幸還沒說完,老人已把一根手指立在了她的唇上。
“他已經告訴我了。”老人指指黃玉地闆上的符文,露出了一個滿臉皺褶的微笑。
多餘的詞語。早幸想起了克爾澤對這個法陣的評價。沒有什麼多餘的啊。
老人伸手拂過早幸的鬓邊,又劃過了她的脖頸,取下了兩朵銀色的艾因戈花。早幸這時才想起年輕的弗特道爾和聖徒分别送給她的這兩支花,居然經過了這麼漫長的折騰也沒掉。
“這是最後一個信息了。”老人收起了花,“謝謝你,小姑娘。雖然我的預言裡這裡沒有你的道路,但我還是祝你……能度過如你所想的一生。”
老人站了起來,蹒跚地拄着魔杖沿原路走了回去。
*
梅提歐他們緩緩醒來,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大夢。
但冒險是真的,魔卵也拿到了,也擊敗了變成死靈法師的聖徒和他強大的骨龍。
不過就是……好像有什麼特别的事被封存在了記憶的某個角落。
對了,小姐呢?
他們慌忙張望,發現早幸正抱膝坐在一片金色的花海裡,呆呆地仰望着龍血樹白銀造就的樹冠,滿臉淚痕。
“艾因戈……?”
他們小心翼翼地呼喚她。
早幸回過神來,忙不疊擦拭掉臉上殘餘的水漬,起身向他們走來。
“你們醒啦。”她盡量露出了一個笑臉。
“你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嗎?”霍茲輕輕問她。
“不……不是我的事,”早幸揉了揉眼眶,“我看到了那位聖徒的結局,我想這已經是最好的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