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們起了個大早,在吃早餐時希爾伯翻着他的筆記進行複盤:“到目前為止我們的經曆和此前冒險家的都差不離,遇到六脊柱,得到通往孕育有魔卵的迷宮的指引,”他擡頭看看教堂圓形的玻璃彩窗,“這應該就是迷宮入口了,一般來說六脊柱會為旅行者們選擇什麼樣的迷宮是說不準的,但這次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三代勇者是六脊柱之一這一點就足夠奇怪了,之前都沒有冒險家發現這一點嗎?”梅提歐費力地咀嚼着幹餅問道。三代勇者的故事是相當家喻戶曉的傳說,不光在人族之中,異族裡也留下了她的許多轶聞。
“兩種可能吧,一是之前可能真的沒人發現,畢竟大部分人遇到的都是泉水,而且要隊伍中有我這樣厲害的法師才能察覺到那個法陣。第二就是……就算發現了也被除去了這一部分記憶。”希爾伯選擇把幹餅在水裡泡一會兒再服用。
“而且六脊柱到底是什麼?勇者如何能成為脊柱?她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這些事是否和我們接下來的路途有關呢?謎團太多了。”霍茲有樣學樣,然後閉着眼把這團漿糊喝下去了。
早幸也在嚼幹餅,雖然是她準備的但不得不說真難吃啊……但不是這種體積小又很填肚子的東西很難支持他們兩周的生存。這個兩周也隻是暫定,希爾伯給出的預估時間是不确定,隻是超過三周人類基本就沒有“正常”返回外界的可能了。
“總之還是挺順利的,希望接下來也能這麼順利。”希爾伯對着泡過頭的面糊猶豫再三,還是一口悶了。
早幸被餅團噎到。這句聽起來也太像flag了。
安靜吃飯的克爾澤最快的解決了他的那一份,他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權杖:“‘于是祂說,結束之時已至。’”
支撐了一整夜的防禦法陣解開了。
剩下的人在他嚴厲的目光下加快了進食速度。
收拾妥當,他們再次接近了教堂大門,入口很大,并排走入也有空餘,但他們還是選擇了梅提歐打頭霍茲殿後的菱形隊列。
剛踏入這片黑暗,早幸就聽到了“吱呀——”的生鏽門軸轉動聲,身後不存在的大門合上了,但确确實實地斷絕了門外透進來微光。
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亮起了一盞昏暗油燈。
“看來我們隻有這個選項了,對吧?”前方的梅提歐步履均勻一步一步帶着他們朝油燈走過去。
早幸頭微微轉動着打量四下,除了那盞油燈外克爾澤的提燈也提供了一定的光照,那在教堂外呈束狀的光線在進入這裡後失去了凝聚力,散開到不同方向,照亮了她們空無一物的四周。克爾澤提醒了她們一聲後把光強提到最高,但周圍的黑暗仍然如墨汁一般驅散不開。他有點沮喪的把提燈恢複到了原來的亮度,早幸感受着眼皮上的熱度降低,總算敢把眼睛再次睜開了。
油燈是挂在了一根十人合抱粗的石柱上,一根橛子紮入了石牆吊起了這盞油燈。梅提歐湊近看了看,對克爾澤招手:“這是不是和你的燈很像?”
克爾澤走到了近前,将手按在了燈的外罩玻璃上,閉着眼感受了一會兒後道:“是神殿供奉過的提燈,但已經沒有力量殘餘了,現在支撐它亮着的是别的東西。”
他把燈取了下來遞給早幸:“你拿着吧,這個魔法被封在燈内不會被你消除,而你也不會被它影響。”
早幸點點頭接了過來。如果再次和他們走散的話,在全然黑暗的環境下她可太需要這個了。
在石柱周圍探尋的希爾伯率先找到了石柱旁地闆上的一扇暗門,上面有個凹槽裝着一把與石門相連的黃銅把手,霍茲用了些力,将它向上拉開,瞬間揚起了一陣灰塵。
衆人咳嗽了一會兒,等灰土平息後才将頭探過去,下面是一條和石柱同質的花崗岩搭成的螺旋向下的樓梯,寬度僅夠一人通過。
他們魚貫而下。早幸右手扶着牆,左手拿着提燈,依舊走在中間。神之提燈隻有在聖職者的手裡才有作用,現在為了照明克爾澤和梅提歐換了位置走到了第一位,早幸看着前面梅提歐随着步伐搖曳的銀色發絲,在前後兩個光源的照射下他的影子在牆上分出了三個,在她們繞着石柱一圈圈下降時彼此的影子相交又分開,顯得十分虛幻。
早幸心裡總擔心着他們什麼時候又突然消失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找不到出路的黑暗裡。為了掩蓋這種恐懼,她開口問道:“你們可以給我講講三代勇者的傳說嗎?我總聽你們提起但還不知道她的詳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