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神會回應你就很厲害了……你說吧。”梅提歐道。
“一,不可回頭;二,不可言及姓名;三,凡誕生于她手中的,終歸于無。”
“前兩條倒是挺明确的,但最後又是這種光明教最愛的謎語。”希爾伯道,“不過第二條正好我也調查到了,邊境流傳有一種說法,在魔境裡被知曉自己的名字會被不知名的存在帶走,遵循這種說法的人的确回來的幾率更高。”
希爾伯把那本筆記攤開放在了地毯上,四顆頭湊了上去。
“但也絕不可忘記自己的姓名……那是有被施加忘卻魔法的可能嗎?需不需要把重要的事寫在身上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梅提歐問。
希爾伯點點頭:“可以。我還可以施加一個隐藏魔咒,說出一個詞語就能解開這個魔咒。”
“我們都用同一個詞?這樣隻要有一個人還記得就能再想起,”梅提歐看看早幸,“而且如果小姐真的不受魔境影響的話她總會記得。”
早幸緊張地舉手,希爾伯從筆記本上撕下空白的一頁,寫了兩個字後遞給她:“那就這個詞吧。”
早幸接過一看,“地球”,是王國語寫就的音譯。
這的确是平時不會說出口的詞了,她點頭,把紙張收好。
“下一條是要找到六脊柱之一……說找到其實不準确,是如果在魔境待的時間長了總會碰到一位,而且隻會碰到一位,就算出來再進入之後也隻會遇到這個了。”
“位?六脊柱是人?”霍茲驚奇道。
“不能說是人,隻是可以對話的個體,最常被碰到的好像是一口泉水。”希爾伯道。
簡直像是童話一樣,但是是很危險的童話。早幸想。
“然後是會碰上的迷宮,這個每支隊伍都不一樣,有說法是會根據隊伍的組成出現相應的迷宮,也有說法是根據冒險家的性格、性别比例、攜帶的裝備……完全沒有定數,”希爾伯歎氣,“我花了很長時間整理這方面的記錄,但還是找不到規律。”
“你都說不行那是真摸不準了,”霍茲皺眉道,“那我就把弓箭、盾和長槍都帶上吧。”
霍茲昨天就從矮人工匠那拿回了定做的裝備,除了他說要帶的這些還有一把重劍和一把戰錘,看來這次是派不上用場了。早幸的匕首也用羊皮鞣制的刀鞘收納好一并被帶了回來,她昨晚差點端詳了一整夜,三個金币呢,此刻這把利刃正躺在她枕邊。
“最近從魔境回來的人都說溫度和外界目前的情況差不多,而魔境的天氣變化雖然沒有規律,但常常是一種天氣維持很久後才突然變成另一種,上一次的大雪氣候才結束不久,所以我們目前的穿着應該可以應對。”
“我也準備了光明神加護的燧石,已經吸收了足夠熱量的和沒吸收的都有,能拿來調節溫度。”
克爾澤拿出了兩個繡着咒文的袋子打開,各從裡面取了幾枚或金紅或黑色的石子出來,早幸接過,金紅的持續散發出熱量,而黑色的拿在手裡就讓她的手不斷失溫,十分神奇,她趕緊還給了克爾澤。
“我……我準備了調料和一些幹糧,能堅持半個月的。”早幸有些羞恥地說。
但梅提歐很捧場地鼓起掌來:“這可是重中之重啊。”
霍茲是幫着她一起準備的,此刻也在旁邊點頭:“行軍打仗時最重要的就是後勤了。”
希爾伯和克爾澤都在跟着點頭。
幾人再就其他點商量确鑿後,各自去準備妥當,到了正午,用過最後的午餐後她們就要出發了。
出發這日天空一碧如洗,凜冬來臨前的風幹燥清爽,鼓動着城牆上垂挂的旌旗如遊蛇般飛揚。早幸擡頭,看到凱瑟琳正撐在高牆邊,看到她的目光後用力揮着手,她旁邊站着琳達夫人和幾個侍女,正拉扯着她防止她探出太多身子。
她也遙遙地朝她拼命招手,作為道别。
通向魔境的北門将要再次為冒險家們打開,早幸看着守衛的法師分列兩側舉起法杖開始詠唱,那堵黑鐵鑄就的大門上如有水銀流淌般浮現出覆蓋了整個大門的銀色法陣,随後黑鐵像被腐蝕般從中破出一個大洞,随着這個洞不斷蔓延而逐漸消失了,洞的外側是暧昧不清的紫色霧氣。
這次走入魔境的隻有她們一支隊伍。在最前面的梅提歐回頭笑着說:“走吧。”
她們踏入了紫霧。
待她們消失在霧氣中,魔法師們放下法杖,黑鐵的大門再一次逆轉之前消失的過程緩慢生成。
這或許是新的史詩的開幕,也或許如往常一樣隻是在失蹤人口上再添上一筆,也或是又一場無功而返的操勞,誰說的準呢。
守衛法師們看着沉默的黑色城門,這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