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裡剩下的時間男孩們顯然需要用來休整,正好女孩也需要屬于自己的私人時間。神清氣爽的早幸攙着梅提歐他們回到房間并給他們喂了點清水後,看看天色還早,便決定自己出去逛逛。
不算逃跑那會兒的話,這還是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的第一次單獨行動,回想起凱瑟琳對自己的崇拜早幸不禁感到羞慚,她可完全不是那麼了不起的人物,而隻是一個落單就會害怕的膽小鬼罷了。但就算為了對得起那位道朗小姐的祝福她也得振作一點,先從自己逛街開始吧。
街道上的豐收節裝飾大部分已被收起了,被遺棄的部分成了孩子們的玩具,她看到一群跑過的孩子們吵嚷着比較誰拿到的松果更大更端正。原本甚至堆到了道路上的酒桶和食物攤也被收了起來,那些還沉浸在豐收節餘韻的店主們正無精打采地支着腦袋看門,靈魂看上去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兒了。
早幸一邊記路一邊繼續往前走,到了勇者廣場後,她看到雕像和其周圍的裝飾還沒撤,一個全身綠色的吟遊詩人正坐在雕像所在的花壇邊撥弄魯特琴,彈唱着那首她在節日時學會的,贊頌三代勇者瑪西缇歌的歌謠。
吟遊詩人的歌聲吸引來了不少人,見場子被炒熱後他又唱了幾首别的歌,歌詞早幸聽得不甚分明,大概是關于王國創立和神話故事什麼的,但歌聲飽滿又高昂,每一曲結束他面前的帽子裡都會多出幾個打賞的銅币,以及一堆賣力的叫好聲和掌聲。早幸找了一家附近的小店買了點烤串和果奶,坐在街邊長椅上繼續聽歌。
那個詩人似乎往她這瞥了一眼,曲子又變了,這次是首悲傷的情歌,原本圍在他身邊的人們開始漸漸散去。
是不喜歡這首歌嗎?早幸咬着烤肉的簽子想,但還是很好聽啊。
在她想要不要過去往詩人的帽子裡也扔幾個銅币時,她看到詩人在唱完最後一個尾音後正瞧着自己,笑眯眯地對她招着手。
早幸摸不着頭腦,但正好果奶也喝完了,她緊捏着懷裡霍茲之前給的錢袋惴惴地走了過去。
“你好啊,可愛的小姐,”詩人撿起帽子向她鞠了一躬,“我唱得怎麼樣?”
“很好聽……”,早幸盤算了一下袋子裡的錢,掏出了兩個銅币遞了過去,“額……抱歉,我比較窮。”
詩人笑着把她攥着錢币的手推了回去:“我不是這個意思,況且昨天我也因小姐得到了不少靈感呢,”他做了個轉圈的動作,“你的舞姿,令人印象深刻。”
早幸臉瞬間漲紅了,恨不得一頭撞在雕像上:“你,你認出我了啊。”
她還以為換下那身過于華麗的禮裙後就沒人能認出她了呢。
詩人大笑:“你和你的同伴都過于醒目了。不過說真的,關于我的歌聲,你沒有其他感覺嗎?”
早幸茫然道:“抱歉我不太通樂理……”
詩人笑道:“與樂理無關,欣賞音樂是生命與生俱來的本事,”這個褐色皮膚有着尖尖的長耳朵的小個子男人眼睛眯了起來,維持着愉快的笑容說道:“果然要去魔境的人都很不一般呢。”
早幸一瞬汗毛立起,退了一步向四周看去,周圍還是一切如常,對于她們的交談路過的行人或許會投來一眼但還是漠不關心的,這麼空曠的廣場上也不像還潛藏着同夥的樣子。
“啊,抱歉,我不是有意跟蹤你們的,”詩人忙把雙手舉起來表示自己的無害,“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德魯伊和精靈的混血,在兩個族群裡擁有的名字對于人類都過長了,可以按照德魯伊名字的意譯稱呼我,‘滿月’。”
早幸點點頭,她逃跑大概也逃不掉,于是示意這個詩人繼續說。
“我一直在寒鴉堡附近尋找去魔境的隊伍,那個銀發的少爺,我看到他進去後就被審核官接見了,料想他的隊伍應該很快就能拿到通關申請,當時我就想和他聊聊的,但他走得太快我被甩掉了,”滿月有些遺憾又有些贊歎地搖搖頭,“所幸在豐收節上我又看到了你們,而且隻有三個人。我想先問問小姐,你們的隊伍誰是隊長?”
“就是你那天見到的那個銀發少年吧……”
她這不太确定的口氣讓滿月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但他還是順着問了下去:“你可以幫我向他帶個話嗎?有人想要加入你們的隊伍,一個木精靈,精通音律魔法,可以幫你們克服魔境的負面影響并且會很多戰歌。”他看着早幸道,“雖然我的蠱惑魔法好像對你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比較特殊……”早幸有些吃力地記下這些不熟悉的詞彙,一邊點頭道:“好的,我會和他說的。但我覺得他們并非是由那個少年一家做主的。”
“你願意幫我傳話就夠了,”滿月明顯松了口氣,“方便的話能問問這個‘他們’還有哪些人嗎?我想知道你們隊伍的職業構成。”
這應該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信息,況且等到出城時也會被看到,于是早幸答道:“還有一個魔法師和一個神官。”
“神官……”木精靈看起來一臉失望,“那你們并不一定需要我了。謝謝小姐聽我說了這麼多,但你不用幫我帶話了。”
早幸疑惑道:“我還是可以和他們說的,也或許我們還是需要你呢?”
“有了神官我的作用不再具有唯一性,還是算了。”滿月苦笑道,“要做我就要成為隊伍裡不可替代的,我還是再等下一個隊伍吧。”
早幸閉上了嘴,這也沒啥好勸的。但難得遇到了一個似乎對魔境很熟悉的人,她還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多打聽一點。
“你去過魔境嗎?可以的話能和我說說那裡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