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優雅地鞠了個躬,“小姐請進,給我一個一雪前恥的機會。”
早幸走進去,舉起了手裡的剪刀:“我正好是來找你的,你能再幫我施一個能讓刀變鋒利的魔法嗎?”
後面的霍茲嘴角抽了抽,對梅提歐說:“你又亂用祝福了?”
他那時沒看到梅提歐拿自己的祖母綠匕首做了什麼,梅提歐沖早幸眨眨眼,跳過了這個話題:“樂意至極。”
梅提歐在剪刀上空畫下了和上次一樣的符文,把它一邊遞回給早幸一邊問道:“您準備拿它做什麼?”
“剪頭發。”
“您自己剪?”
“嗯,我還挺有經驗的。”畢竟姑母沒讓她去過美容院或者理發店。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為您服務嗎?”梅提歐自薦到,“我很擅長使刀。”
早幸本想推辭,但看梅提歐不為她做點什麼心裡還是為之前酒後發瘋那事兒過不去的樣子,于是放棄了。
“那就謝謝你了。”
拖了把椅子到房間中央,看梅提歐馬上就準備開工早幸忙制止了他,去自己房間拿了包袱皮墊在地上用來接碎發後她才在椅子上坐定。不過看到躍躍欲試的梅提歐,早幸心裡越發不安。
“剪到不遮擋視線就行了……”
“收到。”
旁邊的霍茲也挪了過來,倒坐在椅子上上身撐靠于椅子背不斷出言添亂:
“這邊長了點。”
“這邊還要再剪一刀。”
“霍茲你吵死了,沒有人比我更懂女士的發型。”
真的嗎。早幸心裡隻有懷疑,但為了防止梅提歐因為聊天分心她還是去找霍茲搭話:
“你們剛才提到的‘祝福’是什麼?”
“啊,”霍茲答道,“總會忘記很多對于我們來說是常識的概念你卻并不知道,抱歉。”
“祝福是神給予凡間生命的超越其自身的能力,不同的神權能不同,給予的祝福也多種多樣,而且神總是随心所欲的,會賜福于誰,什麼時候賜福也未知。”
霍茲指了指梅提歐手中的剪刀:“梅提歐的祝福是出生時就帶着的,鋒利之魔神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符文,他可以讓任意物品在他手中變得無比鋒利,通過畫下符文還能讓物品脫離他之後也在短期内保持鋒利的特性。”
“不過也是過了很久才知道我有鋒利的祝福,魔神實在太随性了。”梅提歐抱怨道。
“祝福不可以随便使用嗎?”早幸垂着眼說,“抱歉,我不知道這一點就來麻煩你了。”
“當然不,”梅提歐撥弄了一下他剪好的部分,又開始對另一縷動手,“正如祝福并非出自我本意降臨,我也無需顧及賜福的那位對我的行為會有什麼想法。”
霍茲在旁邊加了一句:“雖然隻有你這麼想,普遍的概念是濫用神的恩賜會帶來不幸。”
“祂現在也沒收回祝福不就是對于我的想法最好的證明嗎,說不定魔神還對我能合理利用能力感到很滿意。”
随着梅提歐說話的聲音落下,早幸感到額頭上的剪刀歪了一點。
……不妙。
餘光能看到旁邊的霍茲也露出“糟了”的表情。
梅提歐表情倒是如常,他又忙活了一陣,然後很滿意地點點頭:“小姐您去驗一下工。”
早幸走到他們房間的鏡子前,戰戰兢兢地看去。
她的劉海現在短得像剛長出發際線,露出了長年不見日光的兩彎眉毛,正苦悶地糾結成波浪,但對着鏡子又舒展開來。
霍茲在後面小心翼翼地喚道:“小姐……?”
妹妹和他說過,發型是女士的生命,殿下這算是殺人了吧。
這可真是……對于她的新造型,早幸忍不住笑出了聲,扶着鏡子轉過去對梅提歐道:“謝謝,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永遠不會想着去嘗試這種發型。”她摸了摸額上毛刺刺的發梢,“很新鮮也很輕松。”
梅提歐舉着剪刀開開合合,“不客氣。我覺得很适合您,您的眼睛很漂亮,不應該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