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切了一塊。很香。
克爾澤望向霍茲,他覺得這個隊裡的人都瘋了,面前剩下的這個人将是他最後的希望。霍茲本來伸向魚肉的手,就在這種視線下生硬地轉了個彎拿起勺去舀羊肉蘑菇湯。
孩子太可憐了,還是陪陪他吧。
等這群人風卷殘雲又優雅克制地解決完一桌堆滿的菜肴後,那個姑娘送上了幾盞牛奶布丁和幾道含情脈脈的眼光作為飯後甜品。梅提歐用小勺挖着布丁,嚴肅地清了下嗓子:
“我們現在可以說一下正事了。關于早幸小姐的去處怎麼安排,首先早幸小姐,您有什麼需求嗎?”
“沒有……”
畢竟這人就隻準備活到他們走。霍茲用力把勺子插進了布丁裡。
“我待會兒會和希爾伯寫信去詢問關于異鄉人的情報,此後我們要去的地方太危險也沒法帶上您,您可以在這個村裡待着等到我們回來嗎?那時回信應該也到了。”
“好的。”在他們離開後消失的話可以被解釋為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希爾伯也教了她這裡的文字可以留下告别的留言……等等希爾伯不會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吧?
“那就隻剩下您住所的安排了,”梅提歐捂着下巴道,“您可以一直住在這個旅館,我們可以先預支兩個月的房租……”
“不,不用了,”早幸結結巴巴地說,她知道這些少年應該很有錢,但不代表她可以就這樣心安理得地使用,畢竟她還不上了,“我可以去找個提供食宿的工作……”
“這種小村子裡很難有什麼你能幹的工作。”霍茲道。
早幸沉默。
克爾澤這時道:“我倒有個主意,這裡有個教堂,我可以帶她去試試看。”
早幸感激地看向克爾澤,梅提歐想了想也點點頭:“你們先去試試看,不行再回來,我們會在這個村裡先休整三天備齊物資,也需要去恐魚讨伐那邊幫幫忙,早幸小姐可以随時來旅店裡找我們,會有一個人留守在這裡。”
希爾伯舉手:“當然是我吧?”
“輪流的。”梅提歐把他的手按下。
這麼決定了後衆人四散開來,早幸跟着克爾澤到村落東邊的小教堂拜訪,教堂離村落有些距離,神甫是個頭發半白慈眉善目的老人,他聽完克爾澤說明來意後擺擺手示意他不需要出示信徒的身份證明:“我這裡正需要人手幫忙,隻是為一個瘦弱的小姐提供食宿的話沒什麼不可以的。”
“那就謝謝您了。”克爾澤向他施以一禮,早幸也依葫蘆畫瓢地照着做。
看來就要在這裡分别了。早幸看着準備離開的克爾澤拉住了他袍角,回頭對老人說:“可以讓我先和他說幾句話嗎?”
老人微笑着颔首。克爾澤也轉過身來站定,等着早幸開口。
早幸把書包取下從裡面掏出一支中性筆,裡面的油墨應該還能用挺久。她把筆遞給克爾澤,道:“我也沒有什麼别的東西了……送給你,希望這能對你有些幫助。”
克爾澤看着她伸來的手,并沒有動作:“早幸小姐,這是您從家鄉帶來的珍貴的物品吧,不可以這麼随便送人。其實剛才飯前我就想對您說了,善意在付出的那一刻施與者就得到了回報,那是内心的安甯與滿足,您不需要回饋什麼的。”
旁邊沒有離開的神甫也點頭道:“是的,善行是活着的修行,為善者也是為自己善。”
早幸不知道說什麼,她看着克爾澤也對她施了一禮,就這麼轉身走遠了。
“早幸小姐,我先帶您換身衣裳再熟悉一下這裡吧。”神甫挽起她的手,讓早幸回過神來,跟着他走進了這處花團錦簇的小小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