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隻感覺耳邊嗡嗡嗡地響，身上挂着兩個人讓他寸步難行。

關鍵是嘴裡含着牙膏泡沫，他也實在是開不了口。

“我說你們兩個……”陳歲安直接過來一手一個拎着他們的衣領将人從沈玉堂身上拉開了，“差不多給我到此為止，沒看見人家在刷牙嗎？大早上的發什麼瘋？”

沈玉堂略微抱歉地笑了笑，轉身回廁所洗漱去了。

蔡知遠和陳子毅在廁所門口侯着沈玉堂，等他出來後一塊兒朝他整齊地鞠了一躬，異口同聲道：“對不起玉堂！”

“沒事沒事，本來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沈玉堂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大的禮，有點不知所措。

蔡知遠把買好的禮物塞進他手裡，“來，這個是給你的賠禮，請笑納。”

“我們一起的一起的。”陳子毅指了指蔡知遠又指了指自己說。

“謝謝。”沈玉堂接過手，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

他沒想到這兩人會這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還買了禮物過來。

“哎我服了，你們一定得在廁所邊上說這些嗎？”陳歲安看着沈玉堂往自己這邊走，伸手接過了對方遞來的禮品袋放在桌上。

“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蔡知遠邊說邊去開陳歲安家的冰箱，又恢複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樣，“你們吃飯了沒？”

“問的什麼廢話，你們來的時候玉堂都還在刷牙，吃的哪門子飯？”陳歲安給沈玉堂兌了杯溫水，看着對方喝了幾口後，打開手機的外賣軟件浏覽起來。

“那正好，我和子毅也還沒吃，你請我們吃飯吧！”蔡知遠合上冰箱激動道。

陳歲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兩秒鐘後點了點頭，“行吧，下樓。去再來飯店。”

“好耶！走走走！”蔡知遠和陳子毅興奮地一拍手，推搡着往門口擠。

陳歲安摸了摸沈玉堂的頭，“跟他們先走，我收拾一下家裡等會兒來。”

沈玉堂點點頭，跟着另外兩人一塊兒下了樓。

“再來飯店”就在陳歲安家附近，走個大概十幾分鐘就能到。

三人站在小區門口，等陳歲安過來。

“知遠，我的畢業照其實之前一直是歲安拿着的吧？”閑着也是閑着，沈玉堂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問點自己想問的。

蔡知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那肯定，畢竟放我這也不合适不是？”

“我們當時不是還拍了證件照嗎？一共有多少張？”沈玉堂問。

“好像是有六張吧？是吧？”蔡知遠問陳子毅。

陳子毅點點頭：“是啊，我就自個兒留了一張，剩下五張全送出去了。”

“怎麼了嗎？”蔡知遠問沈玉堂。

沈玉堂有些出神，聽見他的問話愣了兩秒，微笑着搖了搖頭：“不，沒什麼。”

晚上一起吃完晚飯，陳歲安才開車準備送沈玉堂回家。

舒緩的英文歌曲像是春天森林裡的小溪，輕緩的水流流淌在人心裡有種暖洋洋的滋味。

“我今天問了知遠一件事。”沈玉堂說，手上還拿着剛在街市上買的草莓糖葫蘆。

“什麼？”陳歲安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

“我問他我的畢業照是不是一直都在你這，他說是。”

“既然你都這麼問了，他也不能說不是吧。”陳歲安笑起來。

“然後我又問他，裡頭的證件照有幾張，他跟我說每個人六張。”沈玉堂吃了口草莓，看了眼陳歲安，觀察着對方的神情。

又接着說：“可是我的隻有五張，為什麼？”

陳歲安：“……”

狹窄而又暖和的空間裡，一時間隻聽得見沈玉堂吃糖葫蘆時發出的咀嚼聲。

好半晌，陳歲安才紅着張臉說：“行了，我承認，我拿的。”

“你拿我證件照幹嘛？”沈玉堂笑起來，有點不太理解，要說自己的照片陳歲安應該有很多才是。

“好看，想留着當紀念，再說了誰會嫌自己喜歡的人的照片多？肯定是越多越好。”陳歲安說。

沈玉堂點點頭，“那你都拿我照片幹嘛了？”

“……”陳歲安臉更紅了些，他瞥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忍不住笑着歎了口氣，“您一定要問的這麼直白嗎？”

沈玉堂愣了愣，後知後覺連帶着聲音都有些大聲：“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因為你之前不是給我做過一本照片書嗎？就那個……”

他越着急臉越紅，最後差點跟手裡的草莓變成一個顔色。

“換我問你，你有沒有拿我照片幹什麼‘不好的事’？”陳歲安問。

他本意是想逗逗對方，看對方因害羞炸毛，沒想到換來的是一陣沉默。

他扭頭看向沈玉堂，發現這人這回真變成草莓了，忍不住笑出聲，帶着點玩笑的意味：

“啊……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