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安?你……你怎麼過來了?”沈玉堂站在自己家門口,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和蔡知遠約好了見面的時間,聽見門鈴響自然認為是對方來了,結果開門看到的卻是陳歲安。
這人今天穿着件黑色風衣,在身高的優勢下整個人看上去高大挺拔,黑色鴨舌帽下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能攝人心魂。
沈玉堂敢保證今天的天氣對陳歲安來說絕對沒有到特别冷的程度,但是對方還是帶了條圍巾——那條當年他送給陳歲安的圍巾。
“給你送這個。”陳歲安晃了晃手裡的文件袋,仿佛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似的,“知遠說他有事沒法來了,所以就拜托我來送了。”
沈玉堂這才反應過來這可能是他們兩人的伎倆,沉默了兩秒,才伸出手道:“謝謝,給我吧。”
陳歲安把文件袋遞到沈玉堂手上,觀察着他的神情,卻不松手。
“?”沈玉堂跟他對視上,剛想問他為什麼不松手,就聽陳歲安問:
“不請我進去坐會兒?”
陳歲安望了眼屋内,笑着看他。
“……”沈玉堂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讓開身請他進了門。
屋子裡比上次來時要多了幾分生活氣息,陳歲安左右看了看,發現陽台上多了幾盆綠植,應該是這幾天新買的,還挺漂亮。
“你要喝茶還是喝水?”沈玉堂問他,順手把文件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喝茶吧。”陳歲安說。
“好。”沈玉堂拎着水壺走進廚房接水,看着刷刷往下流淌着的涼水,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有點淩亂。
他擡手揉了揉耳朵,腦子一時間有些無法思考。
怎麼就請他進來了?應該找個借口讓他走才對啊!接下來怎麼辦,這不是純尴尬了嗎?
沈玉堂在心裡譴責自己沒出息,站在陳歲安面前,居然連拒絕一個小小的請求都做不到。
他歎了口氣,回到客廳将水燒開,佯裝無事發生的樣子坐在沙發上拆畢業照的文件袋。
畢業照一共有兩張,一張是本科班的,一張是專業班的。不論哪一張他和陳歲安都是緊挨在一起的。
青澀的學生時代是大部分人回憶起來都會覺得美好的時光。
沈玉堂還以為自己永遠都沒有機會看到這些照片,沒想到這些照片卻在五年後的今天回到了他的手上。
“感覺怎麼樣?”陳歲安湊到他身邊,明明隔着一段距離,沈玉堂卻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拍的挺好的。”沈玉堂擡手捏着自己的耳朵,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
陳歲安早就看見他浮粉的耳尖,于是不動聲色的往沈玉堂那邊又挪近了些。
“你知道當時大家怎麼評價這兩張照片的嗎?”陳歲安問他。
“怎麼評價?”沈玉堂順着他的話問,但是眼睛依舊停留在照片上。
陳歲安望着他的側臉有些出神,他已經有很久很久沒像現在這樣離沈玉堂這麼近過。
“他們說我們兩個像是用膠水粘起來了似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來我們在一起了。”
沈玉堂一怔,偏過頭差點撞上陳歲安的帽檐,驚得他往後退了退。
陳歲安沒有動,看着他的眼神帶了點侵略性。
“玉堂……”
“我們說好了做朋友。”像是猜到他要說什麼,或者說是怕他會說什麼一般,沈玉堂搶先一步打斷了他。
“嗯,做朋友。”陳歲安說,“但這和我喜歡你不沖突。”
沈玉堂愣了愣,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
兩人相視無言,沸騰的水聲霎時間灌滿了整間屋子。
“那我們就不做朋友了。”最終還是沈玉堂最先受不了移開了目光。
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進掌心裡。不給陳歲安說話的機會,他又繼續道:“歲安,我說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所以麻煩你……”
他頓了頓,有些說不出口,但還是不得不逼着自己開口:“以後别再纏着我了。”
“我覺得我們得好好談談。”陳歲安看到他眼角泛起的眼淚,心下一疼,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替他擦擦。
沈玉堂偏頭躲開了。
他站起身,離陳歲安更遠了些,決絕道:“沒什麼好談的,如果你之後再來找我,我就換個地方住。”
——
“哎哎哎得了得了,我們他媽是出來吃飯的,你喝這麼猛幹什麼?”蔡知遠攔下陳歲安準備繼續開酒瓶的手,滿臉無奈道。
今天難得比較清閑,他就想着約幾個工作地點都離得近些的哥們一塊兒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