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喜歡上别人。”
這話一出口,陳歲安徹底崩潰了。
他擡手挂了電話,一手錘在牆上,仿佛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陳歲安看着手機屏幕上“玉堂”二字,隻覺得身上哪處的傷口都比不過心口疼。
——
沈玉堂躺在沙發上,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照進來的光亮。
手機裡不斷進來電話,但他誰的都不想接。
這兩天哭的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他感覺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他答應了陳母不會告訴陳歲安她來找過自己的事,自然就一句話都沒提。
不過就算陳母不說,他也不會跟陳歲安提起今天的事。
已經把人家家裡搞得夠亂的了,這要是讓陳歲安知道,不就是火上澆油嘛。
他感覺胸口一陣發悶,就像是被壓了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在身上一樣。
聞昀月拿着備用鑰匙來找他的時候都吓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毫無生氣的沈玉堂。
她洗了毛巾遞給沈玉堂擦臉,雖然什麼都沒說,表情裡卻是掩不住的擔憂。
“我和歲安分手了。”沈玉堂啞着聲音說。
聞昀月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What?為什麼分手?他提的嗎?不是,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他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嗎這神經病……”
沈玉堂聽她這麼一通亂罵心裡更加難受起來,“不是的,是我提的分手,他沒有做錯什麼。”
聞昀月更不能理解了。
她看着沈玉堂紅腫的眼眶,想說點什麼,嘴巴張了半天最後隻罵出句髒話。
“不是,為什麼啊?你不是很喜歡他嗎?而且我聽我媽說他昨天還上醫院來找你,怎麼突然就分手了?”
沈玉堂頭疼的不行,他把頭埋在臂彎裡,像是不願意面對現實。
聞昀月重重地歎了口氣,上前抱住他,也不忍心再問:“好了好了,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别哭了,再這麼哭下去眼睛都要哭瞎了。”
沈玉堂靠在她身上,感覺全身都疼,心口是痛的最厲害的地方。
如果可以他怎麼會和陳歲安提分手呢?
大腦像是停不下來一樣,開始回憶起之前和陳歲安在一起時的畫面。
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找家離得遠些的店鋪買手表,開始自責為什麼自己非要刻字,如果當時自己不說自己是要買來送給男朋友的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
如果自己一開始就隐瞞的好好的,不讓陳歲安發現自己的心意,那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就這樣吧,他想。
能和陳歲安談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戀愛,自己已經很滿足了。
——
陳歲安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他為昨天沒有好好和沈玉堂說話感到十分後悔,于是買了束鮮花打算和他好好道歉。
站在沈玉堂家門前,他演練了很多次一會兒該怎麼向對方開口,卻在按門鈴的時候犯了難。
因為對方根本就沒在家。
他本來是怕沈玉堂看到他發的信息後會躲他,幹脆就偷偷地過來了。
結果掏出手機來問對方是不是去醫院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删了好友。
看着手機上刺眼的紅色感歎号,陳歲安愣在原地,仿佛呼吸都在此刻停止。
“怎麼會……”他不可置信地喃喃兩聲,火速跳轉到宿舍群裡,卻發現這人居然連宿舍群都退了。
其餘幾人正發着問号以及艾特他,問他沈玉堂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間把大家的好友全都删了。
陳歲安凍住了一般僵在原地,耳邊傳來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
他咽了咽口水,給聞昀月和聞錦星都發了條信息,果不其然,他們都把自己删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怎麼一下子沈玉堂就好像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
對了,醫院!
陳歲安回過神,火速打車趕往沈悻在的那家醫院,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上面。
但他沒想到的是,他在那裡尋找了半天也沒找着人。
最後問了醫生和護士他才知道,沈悻昨天淩晨的時候去世了。
這個消息就像是顆子彈一樣貫穿他的身體,連他自己都不記得後來是怎麼回的家。
他隻覺得身體缥缈,自己好像已經和這個世界失去了聯系。
他不願相信——沈玉堂和他分手了,甚至從自己身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