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歲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沈玉堂家的小區門口了。
對方說會晚點到,讓他稍等一會兒,陳歲安就找了個路燈站在光下等着。
衣服濕哒哒的黏在身上,随手一擰都能擠出一把水來。
他看着時不時朝他望過來的門衛,思考着要不要跟沈玉堂發信息說算了,自己就是開個玩笑,讓他别當真。
正編輯信息的時候,對面就先他一步發來了消息。
沈玉堂:我到了。
他擡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沈玉堂正從一輛黑色奔馳上下來,跟駕駛座上的人說了幾句後便朝着他跑了過來。
恍惚間,陳歲安都想張開手抱住他。
沈玉堂走近了才發現陳歲安幾乎全身都濕透了,心裡頓時一陣抽痛,“你淋雨了?怎麼不找個地方躲躲?”
陳歲安看着他緊張的模樣,有些尴尬,他都不好意思告訴沈玉堂是自己作死去淋了個雨,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沈玉堂拉着他進小區,一路上回頭看了他好幾眼,感覺陳歲安就跟條小流浪狗似的乖乖跟在他身後。
進了門,沈玉堂看他還站在門口,不禁疑惑:“怎麼了?進來啊。”
“要不我還是回去吧,這大晚上的還跑過來麻煩你。”陳歲安看着幹淨的地闆,猶豫道。
沈玉堂彎腰從櫃子裡拿了雙新的拖鞋給他, “你就算是想回去也得換身衣服再走吧?穿着濕衣服吹風久了肯定要感冒的。”
他說着說着,才發現陳歲安一邊臉有些紅腫,忍不住湊近看了看。
陳歲安看他靠近往後退了一步,盡管知道他是在看自己臉上的傷,心跳還是難以抑制地快了幾分。
“你先去浴室沖個熱水澡,我去給你拿衣服。”沈玉堂瞧他臉上的傷,又想想他現在這個時間點濕着衣服還在外頭遊蕩,心裡多多少少能猜出點什麼。
他不問,隻是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讓陳歲安暖和起來。
“内褲是新的,不過衣服我暫時沒有沒穿過的,先穿我的睡衣可以嗎?”沈玉堂從房間裡出來,敲了敲浴室的門。
“可以,謝謝。”陳歲安有些心緒不甯,他吸了吸鼻子,将浴室門打開一條縫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衣物。
沈玉堂給他泡了杯沖劑,在等陳歲安出來的途中看見對方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好幾次,每次蹦出來的信息顯示備注都是“老媽”。
陳母發了很多條信息,不難看出大概的内容是在勸他不要生他爸爸的氣。
“玉堂,我衣服洗好了晾哪?”陳歲安拎着自己洗好的衣服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很多,就是臉上的傷也越發明顯。
“晾陽台那的架子上就行,旁邊的衣架都能用。”沈玉堂說,猶豫了兩秒還是有些心虛,“你媽媽剛才一直在給你發信息,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些。”
“嗯?”陳歲安扭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麼太大所謂,“沒事,她說什麼了?”
“……”
“我自己看吧。”陳歲安走過來拿起放在桌上的眼鏡戴上,看了一眼收到的信息,那股煩躁的氣息又開始在胸口堆積。
沈玉堂把桌上的沖劑遞給他:“先喝藥,預防一下感冒。”
“謝謝。”陳歲安息了屏,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在沈玉堂旁邊坐下了。
沈玉堂見他喝完了藥,起身去翻找醫藥箱,從裡頭拿出了紅花油和棉簽後又返了回來。
“眼鏡摘了我給你塗點藥。”他邊說邊擰開藥瓶子,一股濃郁的味道立刻飄了出來。
“不用,過兩天就好了。”陳歲安摸了摸自己的臉,剛才在浴室的時候他照了鏡子的,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
“擦點藥好得快。”沈玉堂堅持。
陳歲安看着他,過了兩秒,還是歎着氣摘了眼鏡。
“衣服穿着合身嗎?”沈玉堂問他,手上擦藥的力度輕柔。
“嗯,穿起來剛好。”陳歲安看了看身上這套深黑色的睡衣,覺得如果是穿在沈玉堂身上絕對襯得他很白。
“你剛才是從醫院回來的嗎?”他問沈玉堂。
“嗯,今天一個朋友過來看我媽媽,順路把我送回來了。”沈玉堂下意識多解釋了句,“就是昀月姐的哥哥。”
“這樣。”陳歲安看着眼神看向客廳裡擺着的一盆蘭花,莫名的,他現在不是很敢和沈玉堂的視線對上。
“你這傷……”沈玉堂想問他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嘴邊又有些問不出口。
陳歲安:“想知道嗎?”
“嗯。”
“付費内容要有會員才能聽。”
“……”
沈玉堂無語,都這時候了還和自己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