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陳歲安毫無防備地擡手去摸,嘿,那小玩意兒還能自如的移動。
等等,這觸感怎麼那麼像……
“蟑螂?”蔡知遠脫口而出。
陳歲安淡定一秒:“哦,蟑螂啊。”
……
蟑螂?!
另外幾人一聽這個詞紛紛退避三舍,生怕這黑色小蟲蹿到自己身上。
什麼兄弟情誼在這種情況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沒辦法,誰叫他們對這種會四處逃竄且擁有飛行能力的東西充滿了恐懼,目前能憋住不發出聲響已是竭盡最大的力氣。
“我說,你們能不能稍微想點辦法救我一下?”陳歲安咬着牙,強忍着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不至于再度把宿管吸引過來,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
“你别急,我想着呢。”蔡知遠擺出防禦的姿勢,盯着那黑黑的東西陷入頭腦風暴。
誰知下一秒說出的話令人更加窒息:“woc,它動了它動了。”
“我知道,你他媽别說了。”
陳歲安歎口氣,試圖運用腦中的智慧解救自己,但最後發現腦子貌似短路了,想死的心猛然攀上頂峰。
“你别動,我來抓。”沈玉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廁所裡頭走了出來。
他溫潤的嗓音像是擁有着某股神奇的魔力,撫平了陳歲安驚慌失措的心。
他從容地将那隻吓得衆人不得動彈的蟑螂徒手抓在手裡,然後走去桌前抽了張紙巾包住它,握在手上用力一捏,确認那東西已是死物才将其扔進了垃圾桶。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短短一分鐘之内便解決掉這個在宿舍位列第一的難題,無不驚呆衆人。
大家紛紛向他投去贊許的目光,如果不是現在的時間過于特殊,他們都想給這位“勇士”送去最熱烈的掌聲。
雖然如此,但黑燈瞎火的環境下沈玉堂并沒有注意到他們熱切的眼神,他轉過身又重新回到陽台去洗幹淨自己的手。
“太好了,我們寝室以後再也不用害怕闖進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了。”蔡知遠擡手作出抹眼淚的動作,好似什麼看見孩子長大的家長。
“拜托不要立這樣的flag,下次進來條蛇怎麼辦?”陳歲安揚手脫下校服,他實在不想穿着蟑螂爬過的衣服睡覺。
經這兩件事一鬧,陰郁的氛圍消失的無影無蹤。
許是折騰累了,到最後大家安安穩穩睡了一晚,什麼也沒發生。
原以為這件靈異事件到此為止,卻沒想到——
第二天夜裡,沈玉堂迷迷糊糊醒來,正打算翻身繼續睡覺時,突然又聽見那摩擦地闆發出的聲響,瞬間沒了睡意。
他摸索過床頭的鬧鐘一看,剛過零點不久,平時這個點大家應該都還在聊天,今天居然意外的安靜。
别是全讓鬼吃了吧?
腦子裡忽然蹦出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沈玉堂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腦洞。
一直躲着不管不是辦法,倒不如主動出擊。
深呼吸安撫好自己緊張的心情後,他蹑手蹑腳爬下了床。
宿舍的過道上依舊空蕩蕩一片,拖鞋還和熄燈前擺放的位置一模一樣,絲毫沒有移動過的痕迹。
沈玉堂光着腳,剛想一個個床鋪看過去,感應燈的白光便照進了宿舍。
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他的手臂,直直将他拉進蚊帳裡面,跌在柔軟的被子上。
還沒來得及驚訝,便聽見陳歲安低聲讓自己把腳收到床上的提醒。
“噓。”
說時遲那時快,沈玉堂剛躲上床,宿管的手電筒光緊跟着也打進了宿舍。
看來昨晚那麼一出引起了宿管的高度重視,平時大概十一點半後就不會再有這種沒人講話還拿手電筒查宿舍的情況。
有驚無險,兩人皆是松了口氣。
“你真是,不怕撞見什麼不好的東西啊?”
陳歲安本來是想先觀察一下大概的情況再前去查看,沒想到沈玉堂先他一步下了床,還差點被宿管發現。
昨天的事情被捅到班主任那裡,他這個宿舍長挨了頓罵不說,還被警告下次再有類似情況就要扣他的學分,這可就不能不管了。
“多少還是有點怕的,我還以為你們都睡了,總不能把你們吵起來吧。”沈玉堂掀開一角蚊帳,仔細辨别後确認,“聲音還在。”
“嗯。”陳歲安拿上放在枕頭底下的小手電,“你待着,我去看,ok?”
沈玉堂沒意見,指了指對面的床,意思是先查那邊。
雖然平時在家看了不少恐怖電影,但放在現實中讓他去面對這種情況難免還是會感到害怕。
陳歲安無意識地咽着口水,像是能把緊張吃進肚子裡去。
他踮起腳尖緩慢向前邁進,在沈玉堂看來動作多少有些滑稽。
越是靠近,就越能感覺到詭異的腳步聲是從床簾後的那個小空間裡傳出來的,令人懷疑究竟是不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
他回頭看一眼正坐在自己床上緊盯這邊的沈玉堂,心裡默念着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大拇指摸索着打開了手電的開關。
深吸一口氣,然後一把揭開了隐藏真相的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