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向你引見。”葛溫德林十指在胸前交握,一個人影在他的身側由線勾勒,緩緩浮現:“薪王啊。”
“有一位挑戰者。”
那人影穿着一身銀铠,頭部被面巾遮擋看不清長什麼樣子,身後披着深藍披風,铠甲的連接處刻有天藍色流星和火焰。
他走出後先面對洛基,見洛基沒有進攻的意思,便以腳為旋向葛溫德林單膝下跪,左膝及地,右腿撐起,左臂垂在左腿之側,右臂曲于右膝之上。随後,暗月之神單手撫胸,也向他前躬點頭。
這禮節各論各的,但這位薪王單膝跪姿低頭行禮後立刻拔劍出鞘,雙指抹劍的同時緩緩起身,暗月的深紫光芒随着指尖的行進一路點亮,他劍指洛基。
“靈魂幻術,我在你的記憶裡看過,相當有趣。”洛基像看見櫥窗裡的玩具,雙眼閃亮:“你一共能召喚出多少人?”
葛溫德林不答。
铛!
一劍既出,洛基反握匕首接于胸前,随後欲以一蕩反推,卻不想角力時對方紋絲不動。他瞬間消失原地,真身出現在另一位置。
“他以前用什麼的?”洛基扔出兩把匕首,被對手躲過,随後匕首如镖從身後飛回,直沖薪王背部,卻隻聽叮當兩聲,暗紫光劍後執護背,匕首擊中劍身,在掉落時回歸洛基手中。
“大刀。”葛溫德林無縫給出答案:“這把是他成為薪王時帶走的儀劍。”
“你确定?這掄成錘子了。”洛基化成數十個,薪王以劍插地,爆發而出的暗紫光浪将幻影全部粉碎。
他反倒罵了聲:“該死的索爾。”
薪王右手持劍,向外平舉,作單翼架勢。随後,揮劍如無法窮盡的月輪,洛基反弓腰身連躲,單手拍地匕擊腰間。不待防守,洛基突然原地消失,下一秒以不變的姿勢出現在葛溫德林下首,匕首直沖葛溫德林的腰腹而去。
然而下一秒,他被一把冰藍巨刀拍得斜飛數米,匕首插地刀痕延伸,一腿屈膝,一腿繃直,摩擦地面終于止住。側首一望,薪王一直空着的左手裡正握着把将散未散的刀形。
那巨刀在擊中目标之後化成光點,消失不見。
洛基偏頭,一把儀劍飛射而至,擦過耳際插進他身後的地面。
“他很生氣啊。”詭計之神看着薪王騰空而起,儀劍重歸于手,徹底是握刀的戰勢,一發突如其來的綠光呼嘯,在半空中擊中薪王,但對方就勢下墜,毫不遲鈍緊接着擡刀沖天,彎膝蹬地向前三百六十度翻轉一周,撲過十數米劈向洛基,直接将人對半切開。
但那隻是幻影。
一旁觀戰的蛇足們在看到那綠光時齊齊眯了眼,葛溫德林左手伸掌,右手虛握,剛想搖動右手,卻停滞一瞬又收回到腹前。他手裡已經沒有暗月錫杖來敲手心了。
“我本疑惑你為何身為法師,卻在戰鬥之中使用匕首居多。”
“原來如此。”
“我可不想像你們這些傳統派,隻能拄個拐棍站在場外。”
真正的敵人不會給對手指出錯誤,葛溫德林也沒提對方的近戰實在趕不上法術:“你的底色是儀式法師,基礎純正深厚,為你開蒙的人想必也是佼佼強者,隻是不擅長戰鬥。”
洛基來了興緻,阿斯加德可沒有多少能與他溝通的魔法師,他通過大量的幻影消耗薪王的攻擊,留出說話的時間:“那你猜猜我看出了什麼?”
“你看過我的記憶,此可算提前透題。”
“猜這個還用不上你那…”洛基分神想到什麼,嘴角一抽,亂抓了個形容:“膩人的記憶。”
但随後他眯眼如鋒:“你還提醒我了。”
他像失了智般蓄力奔跑,滑到薪王劍下,眼看即将命喪當場。葛溫德林卻隻見背對他的薪王以左掌轟擊右上臂,骨折爆響之後,整個人捂腹倒退。
随後一把匕首被他從腹中拔出,“當啷”扔在地面。
同時,暗月之神一手護心,一手掩嘴,重咳數聲,身形震顫。
隻見右臂扭曲,白骨突出,薪王以左手掰開右指,接過那把儀劍,在他倒退之後葛溫德林看到洛基所處的位置赫然變成位披帶頭巾幹淨溫馨的老婦。
“還真有用。”老婦誇張說道,臉上的皺紋斑點展開,透出的是洛基的表情。
薪王單臂提劍劍指“老婦”,來回踱步繞圈,看似尋找破綻,但紋絲不動的劍尖始終離敵人有着不可逾越的距離。
老婦啧啧:“這老太婆不會是他老娘吧。”
葛溫德林低聲道:“隻是位普通的青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