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番話的Cindy ,又聞着一股股襲上心頭又一點點嗆到胃裡的味道,看着李峰一邊盡情享受般的吸着螺獅粉的粉,一邊不停地用紙巾擦拭着因為辣口而嗆出來的鼻涕。一股厭惡之感使她不光噁心到了胃,連胸膛到大腦都把自己從前的那點喜歡都掏空了。這個男人從裡到外怎麼越看越不順眼,就連那随手掏出紙巾的那一瞬間,都顯得那麼的粗鄙,怎麼越來越不像自己調教岀來的男人了。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道自己這十多年的影響都不如相處幾個月烙下的影子深刻嗎?也許是這種影響已經很長時間了,隻不過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之後,自己才意識到了而已。
學好亦難,學醜則易。看着他随手扔了一桌子的紙巾,再聽一聽他低頭吸粉發出的怪聲。Cindy心頭突然閃過了一絲的安慰,這個噩夢也許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也快從這個出軌的男人身邊解放了。自己将不再受這份臉對臉的罪了。想到這裡拔腿就想走開,不料李峰的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
“Cindy 你能不能多呆一會兒?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我等了這麼半天,隻聽到了你吸粉的聲音,難道還讓我留下來繼續聽嗎?看看你扔了一桌子的紙巾,怎麼越來越不像從前的你了。是我的感覺不對?還是你距離我越來越遠了呢?”
“如果你受不了這聲音,那就先走吧,我一會兒再去你那裡找你也行。”
李峰尴尬地從帶着幾粒酸筍的牙縫裡擠出了兩聲抱歉的苦笑,便又突然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來。
聽到這話,Cindy停住了腳步,她這人從小到大,不怕吃罰酒,就怕吃敬酒,吃了敬酒自己仿佛從裡到外都像欠了别人一樣。渾身的不自在。所以便又走回了椅子旁。但語氣還像是戳了脊梁骨似的難聽。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是接着談那個女人?還是你又有什麼花花腸子沒有倒盡?談點硬貨吧,千萬别再談這個了。”
“不知道你指的硬貨是什麼?我是個過日子的人。從我嘴裡出來的都是些實實在在的軟貨,Cindy就算你如今把我看得再怎麼醜,又再怎麼壞。但我的歲數總該是真實存在的吧,我今年六月過了生日就到四十了。男人一過四十還沒有子嗣,先不說我的父母的催促。人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一直是這樣,那麼我的DNA再也沒有人往下接力了。我身上所有的信息再也沒有人傳襲下去了。”
“李峰這話怎麼你從前就沒有說過呢?現在怎麼一口一個不孝無後,一口一個什麼DNA無以為續。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以前不是經常安慰我,說什麼世間生子,無非是兩種結果,一種是要債,一種是來還債的。而大多數子女都是來要債的,又有幾個是來還債的呢?還是咱們這樣的好,不欠也不用去還。還讓我給你再重複幾遍嗎?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是跟你唱的一出戲,現在我要跟别人唱另外一出戲。而且這是我生命得以延續的一出大戲。好也好,壞也罷,我都認頭了。現在我隻求你放我一馬,不為别的,隻為那即将出生的孩子吧。我這個當父親的,也要給孩子一個正經八闆的名份才是。不能讓他一生下來就頂着一個私生子的身份去成長去面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