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舊宅,蘇辰銘正坐在棋局前翻看着剛送進來的卷宗,拇指與食指捏着一枚黑子
“主子”羽沐杏開口道
“何事?”蘇辰銘放下卷宗問道
“方翰林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剩下的事情理應當交給司理院,您為何還要翻看方翰林的卷宗?”羽沐杏将壓在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蘇辰銘隻是笑着搖搖頭“沐杏,你要懂得還有很多。方家歸順的是七皇子,而當今太子和七皇子儲君之争朝堂上誰人不知?眼下方家出了這檔子事,聖上難免對太子會更器重些”
羽沐杏更疑惑了“可,這不是好事嗎?”
蘇辰銘又是輕輕搖了搖頭“設想一下,你若是混在狼群裡的羊,你會主動将自己的羊毛暴露在外嗎?他有充分的時間去銷毀,明知道我和許大人會到來,可方知州呢卻故意慌慌張張的出來迎接,讓人起疑心。而靴子上那顯而易見的罂粟花花瓣,無一不是故意引導我繼續往下查,若他真是七皇子的人,那才可疑。”
羽沐杏似懂非懂的開口問“可…若他當真的來不及準備呢?”
“我也想過,但是你在方府的時候,可曾看到過方知州的妻兒?”
蘇辰銘看着羽沐杏皺着眉思考,莞爾一笑“并未,他早就将一切安排好了,雲安的一切,都隻是棋局罷了。”
“但是方翰林對您可是下了死手啊”羽沐杏開口反駁“若真的隻是别人下的一盤棋,那萬一葬身在…”似是覺得自己說的太不吉利羽沐杏止住了嘴
“是死是活,他們的目的都達到了。”說罷他将一枚黑子落于棋盤之上,将一枚白子收入囊中
“其一他們隻要保證有人能将消息傳回依照計劃将方家扳倒便是;其二,若我死了對他們也算是‘好事一樁’,家父年紀漸長,身體也越發吃不消了,而烨煜也隻是一個孩童…那麼我的死無疑對蘇家是一重創,許多依附蘇家的文臣,或許該好好考慮,重新站隊這個問題。”蘇辰銘說完這句話,望向窗外
“想要扳倒七皇子與太子一家獨大麼…”他面色冷淡,眼底生出一絲冷冽與殺意“荒謬”他輕聲說,隻是有一點他還尚未想明白,方翰林為何會答應外人将方家扳倒,對方到底許了什麼,才讓他心甘情願做這些事
“公子,蕭家主母登門拜訪”門外小厮的聲音傳來
蘇辰銘先是一怔,他臉上的神情又恢複成往日那般溫潤爾雅,旋即站起身,理了理衣袍準備親自迎接,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對羽沐杏說“蕭母來訪?快些将人請進來,沐杏快備上一壺好茶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