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克儉現在頭更暈了,他腿也有點麻了,把腿直接翹在了孟頌的肩膀上,從前面拿了瓶礦泉水,水從他的頸部滑到腹部。他有點像整個人從水上撈起來的水鬼一樣,頭發濕漉漉的,衣服也有點。
“十二點半。”孟頌有點累,靠在尤克儉對面的車門上,眯着眼看了眼時間,“還回去嗎?”
“你在這有房子?”尤克儉看周邊有點眼熟,好像是學校。
“宿舍。”孟頌說完笑了起來,“怎麼?昏頭了?自己學校都認不出來?”
“走吧,淋點雨就淋點好了,我現在更難受。”尤克儉頭昏昏的又想睡,但是潔癖又困擾着他,尤克儉微微眯着眼睛,準備等孟頌收拾好,“你好了叫我。”
“也行,也挺近的。”孟頌看尤克儉半睡不醒的樣子,頭就這樣靠在車窗上,整個人懶洋洋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把尤克儉的腿從自己的肩膀上放下來。不過,尤克儉還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孟頌擡手用手背觸碰了一下尤克儉的額頭,還好不是很燙,估計是打籃球加剛剛累到了。
尤克儉在孟頌手背觸碰到時候,驚醒了,學校的燈光下,孟頌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還帶了幾分擔憂。
“哥哥?”尤克儉恍恍惚惚喊了一句,手已經摟上了孟頌的脖子,聞到味道,尤克儉才遲鈍地意識到,哦,不是哥哥,“收拾好了?走吧。”尤克儉松開手,就打開車門,外面的雨小了不少,但是還是淅淅瀝瀝地下着,就和牛毛一樣,細細密密遙看似無,實則都是不偏不倚地落在人身上各個地方。
“我和你哥哥很像嗎?”孟頌不是第一次問出這句話,尤克儉也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尤克儉有時候覺得孟頌在明知故問。
“或許吧。”尤克儉穿着籃球衫,孟頌走在尤克儉身邊,手擡高想給尤克儉擋雨,“擋不了的,搞這些沒意思,走快點吧。前面就有擋雨的建築了。别搞這些虛的。”尤克儉扯下孟頌的手,剛準備小跑一下,看孟頌走路還帶點變扭的樣子。
尤克儉還是放慢了腳步,手搭在孟頌的腰上,慢慢地揉着,“天氣還挺悶的。”尤克儉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果然濕透了,轉頭看看孟頌,隻能說孟頌看起來更可憐的樣子。
尤克儉和孟頌走到孟頌寝室的時候,尤克儉打了個電話給崔覺,“喂,崔哥,嗯,太晚了,我就和崔哥回學校。回學校住一下,雨比較大。好,我會注意的。”尤克儉剛坐下來,孟頌就把拖鞋拿過來了,尤克儉瞟了眼孟頌,然後挂了電話。
“查崗?”孟頌的聲音還有點沙啞,說出來的話倒是挺有意思的。“要不回去?你剛剛還念叨着呢。”
“洗澡去,”尤克儉懶得搭理孟頌的茶言茶語,衣服一脫,往後一扔,直接扔到孟頌懷裡,徑直走向浴室。
“看什麼呢?”孟頌帶着東西進來的時候,尤克儉還在浴室裡照着鏡子,東看看西看看。
“看看有沒有留印子。”尤克儉摸了摸背後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孟頌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别作。半夜去醫院,你老婆就真知道了。”
“我可什麼都沒做,天地良心可見。”孟頌的指甲都已經修剪得幹幹淨淨,“你想來?”
“不想,頭疼。”尤克儉打開花灑開始洗澡,孟頌站在他的身後給他揉着頭。
“怎麼?和我一起就頭疼?我讓你不痛快了?”孟頌的脖子上還有尤克儉手指甲留下的劃痕,看起來很激烈的樣子。
“不喜歡下雨天。”尤克儉暫時不是很想看見孟頌的那張臉,“我哥,離開的那天也是下雨天。”
尤克儉本來不想講的,但是孟頌的手法确實很舒服,他這句話就輕飄飄地飄進了孟頌的耳朵裡。尤克儉絕大多數的時候的聲線都是很開朗的,或者帶着幾分清脆的,隻是這句話聽起來太沉重了。
孟頌那句,你别說了,還沒說出口,尤克儉就已經慢慢地将出來了,“下雨的感覺就很黏濕,就好像那些塵土粘在皮膚上怎麼都驅趕不走。連呼吸間都是那些塵埃的味道,吸進去的和黏在身體上的就很容易把人包裹住。”尤克儉稍微加大了一點水流,然後伸了個懶腰,“你手法還挺好的,孟哥。”
尤克儉沒有講别的,又好像什麼都講了。孟頌隻是沉默地站在尤克儉的身後,給他揉着頭,聽着尤克儉講些亂七八糟的話。不着邊際,卻又聽起來讓人覺得另有所指。
“哦,你不會懷孕吧。”尤克儉倒是沒有什麼感覺,隻是在沉默中,突然冒出來一句,這個,然後轉身,疑問地看着孟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