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予珩猛然想起,他還真把這事給忘了。
先前是他忙于處理軍務,沒抽出時間來,之後晏甯和他更是連見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就被送往雄蟲學校接受封閉式教學了,财産讓渡登記之類的登記程序也隻得暫時擱置了下來。陰差陽錯之下,竟就這麼生生地被他們遺漏了過去。
晏甯吓了一跳。
卡爾頓·貝文的怒吼聲大得連站在一旁的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财産讓渡?
這個詞似乎有些耳熟的樣子。
晏甯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終于找到了關于這個詞的一點記憶。
那是在一周前一對一單獨授課的小教室裡,他的雄蟲老師曾對他随口提起過這個。
說起來,财産讓渡登記并不是結婚登記裡的必備程序,好像隻是大家的一種約定俗成而已。他的老師在提及這個詞時也很随意,并沒有多叮囑他什麼,隻是簡單地說了句“這些雌蟲自己會搞定的”,所以他也就沒太在意了。
——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那麼回事?
似乎還挺嚴重的?
是真的挺嚴重的。
光腦那頭的卡爾頓·貝文沉着臉,在今早收到舉報信之前,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君予珩,一個堂堂蟲族上将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出這種纰漏?
簡直匪夷所思!
卡爾頓·貝文平複了下心情,但言語間多少還帶着點火氣:“今天早上,我在雄蟲協會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信上清清楚楚的寫着,你——君予珩以外出公務為借口,刻意拖延财産讓渡手續,告你隐瞞财産,對雄主不忠!”
說着說着,卡爾頓·貝文又忍不住生起氣來:“你說你是怎麼回事!财産讓渡這麼大的事都不足以引起你的重視嗎?匹配中心之前随匹配文件發來的附錄你是不是也都沒注意過?那些備注、注意事項你也都沒看是嗎?”
君予珩才從口中吐出一個“我”字,對面的老年雄蟲就又說道:“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辦好這件事!趕緊的!”
卡爾頓·貝文頓了頓,語氣忽然沉重了起來:“我先幫你把舉報壓下去,但我也拖不了多久,最多就是幾個小時而已,所以,你得抓緊了。”
偷偷湊過來的晏甯聽得心中一急,脫口而出:“那咱們還不快走?!”
他一把抓住君予珩的手腕,急急地朝門外走去。
“雄主,”君予珩臉色平靜依舊,“您别擔心,并不是什麼大事。”
晏甯聞言瞪圓了眼睛:“真的?你沒騙我?”
君予珩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晏甯這樣看他,他就說不出什麼“騙”他的話來了,哪怕僅僅隻是句安慰也不行。
晏甯垂下眼角,悶悶地應道:“你别騙我了,我剛才什麼都聽見了!”
他鼓了鼓腮幫子,再度拉住君予珩:“總而言之,現在去匹配中心就對了!”
“這件事讓我自己去辦就行。”君予珩反握住晏甯的手,試圖安慰他,“您也忙了這麼久了,不如先回房休息吧,一會兒我就去匹配中心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