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這還是大問題。
砂金這次的目标星球正處于戰争末期。
三方勢力,星際和平公司都有資助——區别隻是資助了多少。
而他的主要任務是在決出勝者後清算剩下兩方的資産。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托帕,對方負責向勝利方讨要“投資回報”。
勝利方本就很明朗,是答應星際和平公司條件最多的那方,戰争現在已經進入收尾階段,他們和對方的合同也差不多談完了。
隻是沒想到戰敗的兩方勢力的拼死反撲,居然是襲擊公司的飛艇。
雖然未成功,但确實給飛艇造成一定程度的損害。
原本和他們談合同的那一方,便有些想反水了。
“所以說我讨厭要長期出差的工作。”砂金坐在被劫持的飛行器,很是無奈。
“呵呵。”旁邊被迫和他捆一起的托帕翻了個白眼。
“砂金先生,托帕小姐,我想我們的合同或許可以變更一下。”一個機械男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出來。
“哎,朋友,之前又不是沒見過你真人,現在搞這一套又何必呢?”砂金隻是笑眯眯道。
“兩位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我們隻需重拟一份合同……”機械男音不為所動。
“有時候我不得不認同拉帝奧教授,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蠢才存在。”砂金和他各說各的,托帕冷眼旁觀。
跟公司唱反調的,除非是仙舟聯盟那樣的大勢力,否則都不會有好下場。
“您放心,我們會答應公司的核心要求,這是剩下的,我們也需要戰後恢複……”機械男音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然而,砂金卻哼起歌來。
“……”托帕嘴角抽了抽,決定不去理會突然發癫的同事。
機械男音顯然被鎮住,他轉而同托帕交涉。
托帕全程不搭理。
她從砂金的态度判斷出他還有底牌,索性就交給他好了,正巧這也是她頭一次遇上膽敢綁架公司使節的。
而反水的合作方顯然忌憚公司。
“為顯示我方的誠意,我們很快會進行面談。”果然,對方暫時熄聲。
他們被送到之前談合同的基地。
隻是大概運勢不好,戰敗方殘存的最後勢力發動了一場規模不小的叛亂,這個基地現在是火拼現場。
“你的好運是隻用在賭桌上啊。”脫離束縛的托帕吐槽。
砂金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現在怎麼辦?通訊設備被切斷了,基石又在保存在飛艇上,我們又不可能殺出去。”托帕歎氣。
砂金卻若有所思,“不,我剛好可以試用一下娜娜的禮物……”
“什麼?”托帕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然而,砂金隻是展示出他那枚戴在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不……那枚戒指下一秒化作手槍,被砂金握在手中,對準前面發現他們的敵方。
“砰!”
托帕瞪大眼睛,迅速轉頭看向砂金,發現對方也很震驚。
如果隻是擊殺幾個地方還好,然而不至于此——這把槍射出去的黑色圓點瞬間炸開,蔓延了他們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
槍械射出的火光、射穿建築或射穿人體産生的聲響、發出呻吟聲呐喊聲的一切活體、連同整個基地的建築……一切都消逝為黑色,這片黑色還在不可思議地擴散,剛露出一角的灰白天空已經被吞噬。
唯一慶幸的是,這片黑色并未有涉足他們所在的區域,或者說,砂金所在的地方就像是特意留出的安全區。
“你拿的什麼東西?”托帕大聲質問。
砂金卻像被定住一樣,沒有任何動作。
托帕驚愕地發現對方的彩色眼瞳居然褪色為一片灰白,甚至他的金發也越來越淺。
“該死!”她自己不得不貼近砂金,那片詭異的黑色一點侵蝕了她剛剛站着的地方。
“你需要讓它停下!”
砂金似乎是猛然回過神,眼中的灰白恢複絢爛,蜂蜜一般的金發不再退色。
他手上的槍化為一面鏡子、一面隻照出黑白世界的殘損鏡子。
“嘩啦!”
他突然捏碎鏡子,手上卻沒有任何傷痕。
而周圍的一切亦同鏡子那樣出現裂痕。
一道裂痕中托帕,看見了被吞噬了一半公司飛艇。
“走吧。”砂金聲音中的顫抖微不可查。
.
他們聯系上公司總部,總部派出救援。
鑽石給他們看了,這顆星球最後的樣子——硬生生被黑色抹去一大半,堕入一片虛無。
“[虛無]。”鑽石點了點照片,“砂金,不僅是我,上層也你需要給出解釋。”
“包括最後的鏡子。”他又補充道。
砂金回以沉默。
那枚戒指依舊戴在他手上,因為除了砂金,凡是接觸過那枚戒指的個體都會被[虛無]影響。
最嚴重的那位員工整個人差點被抹除,還是砂金關鍵時刻攥住那枚戒指,使那名員工得以存活。
他們也試過了,提示會自動回到砂金手上。
“沉默不是什麼好辦法。”鑽石歎氣。
“所以我來替他回答,畢竟那本就是我送給他的。”飄忽的女聲忽然響起。
鑽石和砂金同時起立。
能用純白來形容的女子自玻璃桌的鏡像中出現。
“伽莉娜!”砂金緊張道。
伽莉娜向他擺擺手,随後對鑽石道:“你們要找我,我便來了。”
鑽石卻以一種異常複雜的眼神望着她。
伽莉娜平靜地與他對視。
他最後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伽莉娜小姐,我誠摯邀請您加入我公司。”
砂金雙手攥拳異常緊張地看着面前的事态發展。
伽莉娜端詳了一會兒,最終選擇同對方握手。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