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公子告訴我那碗肉湯另有玄機後,機智的我自然瞬間就猜出了是陳阿三搞的鬼。
雖尚不知他這樣做是出于什麼打算,但他這次确實将我害得不輕。
我與江公子相對而坐,中間僅隔着一張小方桌,他不言,我不語,氣氛有些微妙。
我又想起了昨晚,也是在這個房間中,江公子一臉禁-欲的痛苦,眼神迷-離而攝-人心-魄,他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恢複清醒的意識,卻無奈最終藥-性戰勝了理智,差一點,本仙的貞-潔就要被他奪了去了。
幸而素英及時出現,在江公子将要解開我腰帶之時催動陣法,将我收回了漁盆之中,這才化解了我的危機。不然我夏小滿才剛入仙界,便要淪為衆仙笑柄了。
我用盆中百窺鏡觀察着房中的江公子,當時便發覺了異常,卻未想到是因那碗肉湯。
畢竟夫妻一場,雖有名無實,可看着他痛苦的模樣,我也是十分不忍的。
于是我輕歎了一口氣,對身後的素英道:“你可以在每個時空中往返自如,不如去二十一世紀帶個充-氣-娃娃來撫-慰一下饑-渴的江公子可好?”
素英聽罷面上表情瞬間變得奇怪起來,他默默地向後退了兩步,紅着臉離我遠了一些。
而頭頂的水幕中,我分明看到黑不溜秋的小黑兄弟的臉上也出現了兩抹紅暈,如此,我才意識到自己矢言了。原來,素英和小黑竟是這樣純潔的好少年,我實在是罪過啊。
不過我再望向小紅和小黃,她們二位并沒有特殊反應,似乎根本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如此一來我便又有些疑惑,素英知道充-氣-娃娃并不奇怪,可一直生活在盆中的小黑兄弟聽到以後臉紅什麼呢?
思及此,我不禁竊竊地壞笑起來,卻忽略了面前正與我對視的江公子。
看他面色尴尬,沉悶着臉,我便心知不妙——江公子他定然又誤會我了。
我急忙收起笑容,正襟危坐,下一秒,卻看江公子猛地站起身來,氣勢迫人地俯視着我,憤憤然地對我說道:“我聽沈伯父說你與那漁郎阿四情比金堅,為了推掉與我的婚事,你一哭二鬧三上吊,差點賠上自己性命,我以為你當是很讨厭我的,如今看來,你演的可真好。”
他言語之中諷刺意味頗重,我聽罷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上數學課走神胡思亂想就罷了,在江公子的柔情目光中竟也能走神……
江公子說罷便轉身離去了,他向來不給我解釋的餘地,我苦悶地追到門外,卻看到一位衣着華麗的美人兒正在回廊上等着他,那美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看江公子走到面前,便親昵地迎了上去,與江公子一同朝着遠離我的方向走了。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繼而決定化委屈為食量,欲回房中将剩下的半盤糕餅解決掉,轉身間餘光恰瞥見賊眉鼠眼的陳阿三正在回廊另一頭偷偷望着這邊。
被我察覺到的陳阿三滿臉堆笑,一邊不經意地撓頭一邊朝我走來,我也用一種“溫和”的眼神望着他,待他走近後,我掄起胳膊就給了他一拳——叫你丫的陷害本仙!
陳阿三抹去鼻血,跪在地上連連求饒,我揪起他的衣領,滿心怒火,咬牙道:“好你個陳阿三,竟然敢算計我,你是覺得最近生活過于平靜,不作死心裡癢癢是吧?!”
“不不不……仙童饒命,我沒有他意,隻是想幫幫仙童而已啊……”
“幫我?幫我掉節操是麼?哼,我特麼中邪了才會信了你會幫我!”
那陳阿三并不認錯,反而一直狡辯,令我實在窩火,于是片刻後,我房間門前便上演了一出“烈日當頭,歪脖子樹倒挂活人”的把戲,那陳阿三吃了點苦頭,總算肯說實話了。
原來他那日之所以要給湯中下藥,全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弟弟陳阿四和沈沫二人永遠的瞞天過海。——他想我失去貞潔,然後永遠地待在江府之中,永遠地代替沈沫做江府的少奶奶。
這想法聽起來很是愚蠢,但那陳阿三卻不惜一試,因為顧及到江府在朝廷中和江湖上的地位,他有理由相信不管陳阿四和沈沫走到天涯海角,隻要我一走事情敗露了,那陳阿四必定隻有死路一條了。
念及他害我是出于護弟心切,向來寬容的我也不再追究什麼,隻罰了他三十大闆而已。不過罰完以後我就後悔了,因為在那之後好些天,陳阿三都請假在家,我也很久沒有喝到他做的肉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