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麻煩景先生告訴阮先生替我全權負責吧。”
那邊思考了一下。
“也可以,那你好好養傷,再見。”
“再見。”
*
寰宇集團大樓。
景煜軒站在落地窗前,收回電話,望着遠方有些失神。
自從接到醫院打來的那通電話,景煜軒就一直感覺不安。不由自主的想要打電話過去問問情況,哪怕隻是聽聽她的聲音證明她是沒事的也好。
可是打了六個電話,一直無人接聽,這讓一直以冷靜自持的他也有些發慌,派人查了顧瑾瑜好友李梓沐的電話,但她說她一大早就不見了。
心裡一直刻意忽略的那份擔心頓時如野草般瘋長,壓迫他的咽喉,讓他如幹涸缺水的魚搬不能呼吸。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關注她的呢?記得第一次見她是三年前。
那天他從阮叔家裡出來,已經有點晚,特意選了一條以前經常走,但沒什麼人的林蔭小道去地下停車場。
皎潔的月,透過層層樹枝将銀輝灑在地上,星星像被過濾了似的,不見蹤影。前面路燈不遠處空地處,一人一影在月色透出的薄紗裡,忘情,沉醉。舞步飛揚,沒有伴奏吟唱,卻在靜寂中演繹着一場散不開的濃郁傷感。一個旋轉,跳躍,如一朵盛開的白蓮,簡素純結,最高的靜寂就是最大的孤獨,此刻的靜寂,仿若就是那天地萬物共此悲傷。
不由腳步一頓,看得癡了,心中那份埋藏壓抑了許久的悲傷,孤寂好像一瞬間有了共鳴。
那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子?一張白皙姣好的面容,靈動的雙眸眼底卻是一片沉寂,悲傷。穿着一條白色的棉質長裙,快齊腰的黑色長發跟着不斷變化的舞姿而跳動。
不知跳了多久,興許是累了,看着她靠在一顆樹下抱着雙膝,将頭埋進臂彎,靜靜地坐着。
一股異樣的情愫頓時溢進他的心裡。他居然就這樣一直站在暗處看着,直到她離去。
那以後的許多個晚上,腦海裡總會不由自主的晃過那跳躍的身影。他的心跟着跳躍,旋轉,直至沉淪。讓他覺得,寂靜的黑夜好像也并不是那麼難過。
再見到她是在張大海的婚禮上,作為伴娘出席。
雖然她一直很安靜,但出色的外表,那份沉靜的氣質卻讓她在人群中脫穎而出。使人的目光不自覺膠着在她的身上,随着她一颦一笑。
三年沒見,他以為他已經忘了她,可再次見到她,他心裡那份記憶洶湧而來,沒任何缺損,甚至更加強烈,強烈到讓他的心狠狠一顫。
三年之後的她,眼底多了一份堅毅,少了那份悲傷,孤寂。三年以後的她好像也開朗了許多,三年之後的她卻還是同樣簡素如蓮。不自覺的美麗,卻分外讓人心動。
她跟好友貧嘴,他看得開心。淋了雨被别人用眼神輕薄,他怒不可遏。她受傷,他心疼。送她去醫院看她依偎在男朋友身邊,他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
每次,她都叫他景先生,他恨死了她這麼叫他,但他又有什麼立場糾正?
聽到敲門聲,景煜軒收斂思緒。
“請進!”
轉身,看到阮邵齊吊兒郎當的走進來然後一點也不客氣的攤在會客沙發上。
“我說,我可是金牌律師,是你們公司的法律顧問,你要我去辦這種小兒科的事,是不是太大材小用啦。”阮邵齊一臉的憤慨。
“你用的比較順手。”
“噗……”阮邵齊學京劇裡翹個蘭花指:“景煜軒,你……人家不幹了,擺工。”
“那你之前的所有律師代理費全沒了。”景煜軒做回辦公桌後的椅子。
“小人。”
“辦得怎麼樣啦?”
“也不看看我是誰!”一臉臭屁樣:“不過,我剛剛去醫院問傷口鑒定,看到瑾瑜妹妹啦,确實,那個柔弱樣,看着都惹人心疼啊。”
“你在哪裡看到她?”
“醫院啊,跟你那個助理顧浩宇一起,不過她走的急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不見了。”
顧瑾瑜?顧浩宇?他應該早想到的。
“那個醫院?”
“就你們昨天去得那家!”
話沒說完,隻看到景煜軒拿着車鑰匙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