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酸背疼四肢無力,夏長福恨不得快快選完,去那太極宮跑熱湯去。
“盤中有金簪四、玉簪九、金玉珠各二十七。此就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了。”
恍若玉珠羅盤之聲音,帶着不可言喻的沙啞,整個青甯宮飄蕩着她的氣息,不可忽視。
夏長福勉強的打起精神,端坐居高臨下冷漠的視線看着宮殿門外的石子小道上,她拍拍手,婢子魚貫而出端着托盤,站在于良家子之前——
雙頰描着紅暈,小嘴紅似櫻桃,穿着高腰長裙的婢子,行禮并且異口同聲的請安。
“皇後殿下金安。”
招招手示意她們推到一邊。
“價高者得知,一金起價。可欠着金拖着家中父母交上即可。”
說罷,她招手把蠻兒叫了出來,圓潤拿出早已備好的軟墊,與夏長福共坐。
蠻兒的家世在良家子之中也就算是中等了,比之高的是建安謝王府的庶女,比之下的又頗多,可蠻兒的資質卻隻是個嬌俏的黃毛丫頭,哪裡有半分女兒家的情态?
隻恨她是皇後之妹,平白得到高位!
雖然說是價高者得知,最後還不是夏長福說了算嘛?
良家子們也是嬌養着長大的,那個不是阿父阿母掌心的寶物,就算比不上嫡子嫡女可以不是,什麼價高者的下等人。
反倒是下氏門的幾個娘子,挪着去了端盤婢子哪裡,直奔玉簪子處低聲商量着什麼,雖然青甯宮不大卻也不小了,那些良家子故意低聲呢喃,旁人哪裡聽的到啊。
忽然,一個高門大家閨秀的娘子也跑了去,目标直奔金簪子。
看了幾眼也沒什麼意思,蠻兒不看了,夏長福也收回了視線,目光淡淡不言不語。
“蠻兒想要個什麼位置?”
羊肉滾在耳杯裡頭,不一會兒就熟透了,她撿了出來伴着胡椒就吞下了肚子,不過幾口就不在食用,轉而去自斟自酌倒也是喝的自在。
蠻兒吃起東西來狼吞虎咽,活像幾輩子沒吃飽過的模樣,她指了指自己鼓囊囊的腮幫子,不言不語。
又萌又可愛。
“你小心了刺。”
蠻兒雙臉爆紅,像是抹上了最好的胭脂。
她放慢咀嚼的動作,夏長福也不着急眼看着良家子已經挑選完畢了,她招招手吩咐婢子們下去,直接冷着這些高門氏族出來的大家閨秀們。
吃飽喝足就可以玩些有趣的東西了。
“蠻兒想和姐姐共處一室抵足而眠。”
夏長福低笑不語隻是摸了摸她的發髻,玩弄着步搖上的紅寶石。
雖然她看着很是和藹,蠻兒卻是明白了,這是不行的事情了。她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很是沮喪。
空氣一瞬間就凝固了。
“奪得金簪的何人,上前來?”
金簪代表的是夫人之位,僅次于皇後殿下的正一品。這個時候問這個話,鑒于之前蠻兒的表現,誰都知道進一步前途未知,退一步萬劫不複。
空氣之中充滿了消殺之氣,躊躇不前的四個良家子終是一步上前,皇後殿下端坐在承台之上,目光漠然恬靜,仿佛眼底的人不是與她争搶夫君之人。
那種高高在上狠狠的刺激了本就心态不好的娘子。
一根根刺紮進心底,攪爛了名為理智的東西。
“貴淑德賢。四夫人的封号,你們說說各自拿的是什麼簪子,有何能力配的上這正一品了。”
說着這話,她的視線若有若無的劃過建安謝府的庶女,那位頗為豐腴的美嬌娘,倘若沒了那甘露澆灌不知這野蠻嬌縱還保持的住肚子裡的肉嗎?
霍亂宮廷。
罪無可赦。
眼底的寒冰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這話一說就是捅着肺管子了,建安謝府庶女直接鬧開了!——“皇後殿下何必折辱妾?!”
說着欲撞柱而亡。
要不是那些個婢子眼疾手快拉住了她,指不定就讓她得逞了呢。
夏長福冷哼,恥笑不已卻并沒有撕下她虛僞的面皮。一個不潔的婦人建安謝府也敢送進宮來,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她高高在上看着蝼蟻一樣的豐腴女子還是不忍心的,揮揮手讓扶下去休息了。
“諸位良家子要是嫌棄這深宮的,不妨離去。”
說着夏長福漫步而來,圓頭木屐越發顯得她足白似雪,膚若凝脂,盈盈一握的柳葉腰上銀色的鈴铛作響。
再多的就不敢看了。
夏長福的目标本來就并不是良家子,她隻是在挑動建安氏族的神經,找個機會發動戰争,隻是想不到居然如此輕松的就把娘子送了過來。
她不得不另找他法,這些無辜的又有情郎的就放出去吧。
反正大選在即全靠她樂意。
“皇後殿下,我能賴在你這裡嗎?”
夏長福轉眼看去,原來是一個高大豐腴的女子,長的隻能言是清秀有餘了,甚至可以說是粗狂了。
就連聲音都似男聲。
“你是蕭氏?假若你出的了金千絹布百匹自然是可以的,或許我能請你去和天子泡熱湯。”
她環顧周圍的良家子,慢步而行走指了指幾個苦命鴛鴦或是不幹不淨的婢子,拿婢女應付她也真是傻了。
一連挑出十多位,騙了那麼多的金子也夠了,如此她拍拍手,婢子手捧托盤,帶着冊封的聖旨一一出來了。
“跟着婢子前往居住的宮殿,卯時前來請安。”
說着她拉着蠻兒就走了,留下面面相窺的良家子們,一臉的茫然四顧、不知所措。
四月的光還是那麼的暖,她擡起手遮擋日光,也攔住了嘴角興奮的笑容——紅色的盛宴,如此的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