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在乎身無分文了?”
謝環不停的搖頭,金錢哪裡有小命來的重要?
“殿下?”
被奪了簪子的婢子吓得跪倒在地,爬服在地上抖的像個篩子。
夏長福揮手制止了圓潤的上前,她緩慢的撫摸着手腕上的川湘,鮮紅的蛇形玉镯,吐着桃紅色的信子,吓的奴仆們瑟瑟發抖不敢多言。
她遙望遠處高樓的人影,看不真切耳邊确是那句“人盡可夫”,所以說啊不要背後被說人壞話,不然——
她推開急忙上前的女仆,也不去管身後的宣旨的宮人,隻是邁開步子,銀鈴铛的聲音響動在庭院裡,緩慢關閉的大門,那道倩影最終消失在了夏府。
“殿下來了!”
一句話傳遍了整個府邸,奴仆們開始忙碌起來。
夏長福站在大廳前,之後就是垂花門,一株桃樹縮在角落裡,灼灼桃花看着就滿心歡喜。
她停下步子,仰着頭看那株她親手種活的桃樹。
這裡曾經是她的家,現在是蠻兒的家。
風輕輕的吹起她的外罩紗布,露出她脖頸上的點點紅梅,那是該多麼的用力,才會留下來那樣的痕迹?
夏長福浪蕩之名由來已久,從最開始的吻痕到現在的點點紅梅,一開始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幹的,她的耳邊似乎還響起他霸道的聲音——
“漂亮姐姐是我的媳婦,我要蓋戳!”
現在真的變成媳婦了。
而他也變成了一個年輕帝皇,君臨天下,廣開後宮。
“殿下。”
夏長福一歪頭,是哪個宮人。她擺擺手,示意他自便接着仰頭看桃之夭夭,那些笑的燦爛的花,粉色的填滿了她的嘴角,那至嘴角都是甜蜜的弧度。
宣旨的宮人整整衣袍對着夏長福行禮之後,這才站在客廳前對着瞧不起他的氏族開始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
今禮部尚書夏XX有女嫡長,蕙質蘭心、沉魚落雁、雍容華貴,朕一見傾心二見忘俗三見求娶之。朕願以十裡紅妝,迎住太極宮。貞靜持躬,應正母儀于萬國,以冊寶立爾為皇後。朕挑良辰吉日,于四月十六迎娶夏世女。
欽此。”
“臣謝主隆恩。”
沉重的聲音像是他的心,掉到了谷底。他最愛的蠻兒啊,怎麼能夠應付的了深宮陰謀詭計,天子大選那些個婢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誕下皇子,飛上枝頭,現在天子又試圖迎娶高門氏族之女,他一個庶子的嫡女半點戰鬥力都沒有。
戚戚然。
夏夫人遮住紅彤彤的眼睛,扯出嘴角的笑,吩咐婢子塞些銀踝子給宮裡的奴才。
“大人,陛下,讓奴給您傳話,記得把您家的庶女送上去參加大選。”
“公公可是記錯了?我家沒庶子庶女啊。”
夏大人一臉的茫然,可夏夫人可不是傻子,她立刻明白過來,這聖旨封的是川湘府長公主,而不是她家蠻兒,她本以為頂上了長公主,結果她家老爺還沒有動作,天子就改主意了。
大選,小選。
他是要多少清白女子陪着他這個病罐子?!
“二娘可不要氣壞了,不然我大婚之時,你累壞了可如何是好了。”
夏長福站在夏夫人面前看着這個氣的她娘跑掉的女人,心裡頭沒有半點的波動。
“公主是什麼意思?”
夏長福坐在高位,圓潤結過奴仆遞上的茶水,漫不經心的品嘗,并不着急回答生身父親夏大人的話。
“難不成你認為,平妻是正妻嗎?嫡長女隻會是正妻之女,蠻兒要去參加大選,你們準備準備吧,這一個半月我就住在府裡了,川湘閣本宮住了,無事勿擾。”
“虧得蠻兒還如此喜愛你,公主就不能免了蠻兒,放了蠻兒嘛!”
夏長福轉身,動作過大空氣裡的桃花香越發刺鼻,她靜靜的看着妖娆風月的夏夫人,漫不經心的勾起嘴角,,銀鈴铛晃來晃去,紅色的川湘蛇爬行在她的脖頸間。
白色的抹胸布遮不住她呼之欲出的大白兔,那些紅梅放恣的留在上面,靠的近了可以看見她眼底的淡漠,像是面前的人都是屍體,毫不在意不需要被在意。
假若安分,她那雙冷漠的眼,掃過來——
讓人見了甚是駭人,腳一軟夏夫人就趴在地上。
夏大人扶住愛妻,忿恨的盯着夏長福,卻又畏懼她,夏長福真正掌控夏氏的人,就連他那個嫡子哥哥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何況是他呢?
“說到底,我也不過是庶子嫡長女,假若氏族消失那該有多好啊,那門阙制度也可以……”
沒有說完的話,留給在場的人無線的遐想。
夏夫人縮在夏大人的懷裡,瑟瑟發抖,她小心的詢問,“夫君,她是不是知道,王謝兩族的打算?”
“她如何不知?你是忘記她的生母是誰了嗎?還有川湘府主的能力……”
“夫君,我們還是不要摻和了吧,蠻兒都去參加大選了,謀劃也已無了作用,那還不如當做一無所知,宮裡頭還是要仰仗長公主殿下。”
“按照夫人說的吧。一切都按照最高規格來,務必讓公主殿下住的舒心。”
自顧自說的兩人并未看見垂花門之後的人影,她圓滾滾胖乎乎,拿着驢打滾聽的眼珠子亂滾,突然歡呼一聲,“長姐來了,我要去找長姐!”
那般動靜,夏氏夫婦又不是聾了瞎了,自然是聽着了他們無奈撫額,并下定了決心離那些嫡系氏族遠些。
“老爺,你去書房寫信吧,這聯姻是聯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