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陸峄終于摸清了白箬箬的活動規律,每天清晨或下午必然會出來一次,除此之外,幾乎不會在住院樓外面看到她的身影。
可讓他難做的是,她即便是出來也總是同其他人一起,要麼是夏裴之,要麼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來歲兇巴巴的女人。
蹲守了十來天,他是真見識到了這人究竟有多難接近。
雖然常陪在她身邊的就兩個人,但這兩個人簡直勝過千軍萬馬,把白箬箬看的跟什麼絕世寶藏似的,這麼些天了,他居然連一句話都沒成功說上。
夏裴之在的時候他不敢貿然接近,夏裴之不在,他試圖接近了兩次,都隻同那護工說了幾句話。
為此他今天已經雇了人打算把那護工引開,來一場惡俗但好用的“英雄救美”。
隻是還沒等他準備的戲份開場,天空就突然下起了大雨,原來還陽光明媚的天說變就變,一滴滴銅錢大小般的水珠往下墜落,原本還不緊不慢的人們都變得匆忙,趕緊跑到醫院樓裡避雨。
“今天天氣預報沒說下雨呀,這破天氣預報,一點都不準!”
“這天怎麼說變就變?剛才還好好的!”
“快點,咱們趕緊回去,别再淋感冒了!”
在外面的人對于這場急雨的來臨都不高興。如果是蒙蒙細雨還好,可偏偏是這種突如其來的大雨。雖然雨滴不密集,卻一顆顆的都大的不行,砸落在人身上像是被潑了水般。
陸峄也很煩,他雇的人還沒來呢,按照白箬箬往常的習慣,她得在外面待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
為了演戲不容易被戳穿,陸峄找人都是在他們學校附近橫店找的群衆演員,剛才确定白箬箬今天出來了,才發了消息讓他們趕過來。
如今他們恐怕正在路上,結果就下起了暴雨,這下白安排了,隻能下次再跟人家約時間。
不過看着那護工和輪椅上的女人狼狽躲雨的模樣,陸峄倒是覺得也許用不上群衆演員了。
大雨一來,張琴心裡就着了急,畢竟她們今天出來散步剛好走到了距離住院樓不近的地方,這雨說下就下,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張琴四處看了一圈,拉着起來自己走路的箬箬,讓她坐上了輪椅,就開始推着輪椅便住院樓跑。
可跑了兩步便調轉了方向,這雨實在是太大了,等她推着箬箬跑回去,恐怕兩人都得成了落湯雞。
于是張琴最後還是推着箬箬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停車棚。
這停車棚是用來放非機動車的,所以不算很寬,今天的雨來得急,伴随着驟驟狂風,即便是停車棚也不算是多好的庇護所。
張琴把箬箬使勁往裡推了推,自己站在外面擋住了風和風中夾雜着的雨水。
箬箬擡頭看着張琴,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一直關注着她們的陸峄自然看到了這一幕,越發确信白箬箬的自私蠻橫。
如果不是這樣,怎麼可能會讓一個中年人幫着擋雨呢?人家是護工又不是奴隸。
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跑了過去裝成一副也要避雨的模樣。
“好巧啊,阿姨,是你們啊!”陸峄一臉驚喜。
張琴也還記得他,之前來問過醫院科室路的人,感覺最近這些天經常能遇到他。
但是這是醫院,不是家裡那種私人場所,所以張琴并沒當成一回事,于是态度也還算友善,“是你啊小夥子!你媽媽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