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自家人在,更有他最信賴的大哥在,他老早腿軟了。
李家長子李瀾見這個訂婚宴怕是不可能繼續了,便走到台上說:“雖然這個訂婚宴出了點狀況,也耽誤了大家不少時間,今天就當是一次普通的午宴,大家吃好喝好,我們李家别的不說廚子還是不錯的。”
底下稀稀拉拉迎合起來紛紛讓李家不要在意。
做生意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更别提這些已經在場面上混得人五人六的商業精英了。本身參加這次訂婚宴也是為了社交和結識一些有用的人而來,又不是真心為祝賀一個素未謀面的小姑娘的訂婚宴,所以對很多人來說目的已經達成,何不就此賣李家這個面子。
對于貴婦人們來說也算是親眼看了一場好戲,未來兩個月不出意外這個訂婚宴必然是她們聚會的談資。
李瀾繼續道:“總不能讓大家敗興而歸,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一些珍藏的紅酒,要是有喜歡的可以去酒窖挑選一二。”
誰都知道李家藏的紅酒基本都是珍品,看來李家為了不落人口實也算是下了血本。
正當所有人準備欣然接受這個提議并笑着附和時,葉隽池把剩下的香槟一飲而盡,眼眸懶散道:
“敗興而歸?”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口吻幽幽:“怎麼會?隻要高公子現在做好抉擇,我們依然可以祝福他和李小姐訂婚愉快,幸福美滿。”
聞言李願表面維持淡然的神色,心口卻是緊張起來。
她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可不能栽在葉隽池這個男人身上。
李願不動聲色地凝視葉隽池,隻見這個男人薄唇淺笑,眼尾上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畢竟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不是嗎?”葉隽池的桃花眼眼閃了閃,掠過一絲輕佻,看着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高澤安。
李然更是不客氣地“啧”了一聲,示意他喝多了就少說兩句。
見高李兩家都沒有松口的迹象,葉隽池又道:“請别介意,我隻不過是看高公子和李小姐不僅門當戶對,外貌也甚是相配,不在一起有些可惜罷了。”
說完他還忍不住去看李願的反應。
李願右手輕輕撫向左手腕那一隻名貴的玉镯,沒有說話,盡量讓自己保持淡漠。
李義冷冷開口:“兩家的親事是在這倆孩子小的時候就定下了,也是我們當長輩的不對,沒有好好征求兩個人的想法才鬧出這麼個烏龍。”
“爺爺...”李願咬住下唇,“是我讓李家丢臉了。”
李義沒有理會李願的話,深深歎了一口氣,“我這個孫女自小父母雙亡,雖然不在我的身邊長大,可也是我李家的孫女。我也是答應過她母親要給這個孫女找一位好男人能夠照顧她一輩子,隻是沒想到....”
李願聽到母親時,還是忍不住捏緊拳頭。
高家連忙低頭賠不是,高澤瑞更是不安地看向自家大哥。
高夫人承諾:“您放心,我們高家不是這種言而無信之人,今天的事情我們一定會給願願和李家一個交代,哪怕是要把我這兒子逐出家門!”
誰知李義隻是擺擺手,神色疲憊,“不必了,我李家這麼多年也算是有些名望在身上,既然高家小公子已有心上人了,這門婚事也就此作罷。”
說完便由李家衆人攙扶下去了,隻留李瀾主持大局。
李願也是跟在李家小輩後面,眼神擔憂。
“我還以為你能嫁給高家從此逆天改命,沒想到麻雀終究是麻雀,飛不上枝頭,上不了台面。”李阮刻意放慢腳步,湊到李願跟前挖苦起來。
李願停下腳步,眼底充滿嘲諷,“表妹說什麼呢,我是李家的親孫女就算沒了高家這門婚事,也不會嫁不出去。”然後由衷發笑看着李阮,一字一句道,“再不濟就和姑媽一樣,招個上門女婿,生了小孩就如同表妹般,還能姓李。”
李阮怔住,萬萬沒想到向來不與人起争執的李願竟然在人前敢對她說這樣的話。
她呆呆地停住,任由李願往門口走,卻怎麼也想不到反駁的話來。
李願離開會場途徑葉隽池身邊,耳邊傳來他的低笑。
“葉隽池,你是故意的。”她沉下臉,和剛才那個善解人意的模樣判若兩人。
葉隽池撇嘴,優越的漂亮眼瞳射出一抹玩味的光痕,“我隻是幫李小姐完成心願罷了。”
他往前一步,拉近距離,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這下有你爺爺親口承認這門婚事作罷,不是正好遂了李小姐的心願。”
李願沒有掩飾地白了他一眼,“那還真是托了你的福,難不成要我說聲謝謝嗎?”
葉隽池的眼神放淡,漫不經意地答:“不客氣,如果李小姐有心,就請我吃頓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