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心的回答,蘇月心裡石頭落地,可下一秒氣又被許翊的話給提上來。
“畢竟那都是今天淩晨的事了。”
蘇月:!!!
“我們……真在外面過了一晚啊?”
“嗯。”這話不知道戳到許翊哪根神經,笑得聲線都在抖,“不然我們還能躺馬路?住酒店了。”
“噢……一張床嗎?”
又沉默幾秒。
少年低沉的聲,伴着輕笑,随聽筒灌過來,如同貼在耳邊說着不可見人的悄悄話,“思維那麼活躍?還能關注到這?當然是一張床。找的酒店隻剩單床的标間了。我是想換,奈何你一直趴着我不讓我走。”
蘇月太陽穴酸脹發疼。
這……真是她?她喝醉了會那麼黏人?還睡一張床,那會不會……不該看的都看到了,不該碰的也碰到了?最絕望的是,她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混沌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她居然下意識就認為反而自己更像是會主動非禮許翊的那方。
換句話說,她現在就是理虧的一方。
果然,喝酒誤事。
暗自下決心再不碰酒,蘇月摸了下發燙的臉頰,思忖該說些什麼緩解尴尬,許翊已經替她做了決定。
“這大白天的在電話裡也說不明白。我覺得呢,還是得面對面聊一聊。”
“聊……什麼?”
“比如,我是什麼時候成了前男友?再比如,昨晚你到底在我身上摸什麼?”
*
許翊靠着籃球架,看到通話不出所料被挂斷,笑了聲,擡頭看着準備散場的一群人。
其中有一個男生經常和許翊約球,拿起場邊礦泉水瓶時随口問了句,“中午了,不吃飯?”
“等人。”許翊隻漫不經心回了兩字。
“噢——”聽說他最近在追一個女生,好像過程挺坎坷的,顔值已經那麼逆天還不順利,于是好心安慰了句,“沒關系。有這樣追人的耐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知道對方誤會了,許翊也懶得解釋,好脾氣說着有空再約。轉着手機打發時間,低頭看到往自己這邊靠近的陰影,許翊側過身,“幼不幼稚?”
沒完成撞人惡作劇的黃天石啧了聲,“等多久了?”
“還好。”
“你當然好。我開學以來不是在做實驗,就是在寫實驗報告的路上,好不容易這周有點時間,昨晚找你那麼久都沒把你約出來,你哪懂得我的辛苦。”
許翊聽完,沒什麼良心地說了句抱歉。
收了笑,黃天石正色道:“話說回來,姜甜和我說蘇月也來A大了,真假的?”
“嗯。”不然昨晚的小醉鬼是誰。
“我有看到照片,但又不敢确定。畢竟重逢這種事放現實裡少之又少。對了,你倆現在不怎麼不貼一塊了,我還真不習慣你們分開行動。”
許翊偏頭想了想,“這不是,想好好追一下。”
黃天石:?“你搞笑呢?大家隻是不說,但可都默認你們在一起了啊。怎麼,你們在談一種很新的戀愛?”
“可能。”但畢竟那會兒還是她先表白的,這會兒的情況,他怎麼着也得讓他的小姑娘體驗一把被追的感覺。
隻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又想着怎麼躲起來。真是一貫伎倆。
“我居然也有看錯人的時候?”黃天石沒忍住罵了句,“許翊你特麼是個戀愛腦啊。”
許翊沒吭聲,催人往食堂走,“這餐我請,行了嗎?”
戀愛腦就戀愛腦吧。隻要為的是她,怎麼樣都不為過。
*
周二晚上,教學六樓燈火通明。
快坐了兩個小時,整個教室的學生都疲倦得很,但還努力撐着下巴配合老師的演出。
手機屏幕亮,蘇月第一反應是許翊要逮自己算賬,心下空了一拍。
【文儀】:我好困啊……你們不餓嗎?
【關意妍】:老實說,有一點。
【文儀】:為什麼要挑今晚補課……明天還是早八,光想想就要窒息了。
【關意妍】:更窒息的難道不是一會兒我們怎麼回去嗎?
出宿舍的時候天空就已烏雲密布,還飄着細雨,這會兒外面已經變成狂風暴雨。
四人幸運地搶到後排靠窗的位置,蘇月悄悄走了神,看向玻璃窗上不停劃過的水痕。
隻怕這壞天氣還沒個消停。
但催人欲睡的聲音已經停了。臨走前結束課堂簽到,早已坐不住的人一窩蜂擁出教室,又在一樓大門停下。走道堆滿了濕漉漉的雨傘,還有踩踏留下的積水。
文儀回頭找人:“你們在這啊。哎,蘇蘇呢?”
何書瑤:“她說她去上廁所了。”
“啊,我們四個人可就隻拿了兩把傘啊,快去找她!”
……
衆人圍聚在一起為暴雨天發愁,沒人注意到和出口反方向的樓梯上多了兩排重疊的鞋印,一路延續到頂層。
樓下是微弱燈光,還有叽叽喳喳的聊天聲,但都不及這一小方天地的火熱。
四下無人的角落裡,腳印的主人正貼着身,滾燙氣息在彼此間糾纏,分不開。
蘇月被圈着腰,感受到額頭壓上重量,正想開口說話。下一秒,聲音被許翊咬着唇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