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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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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過糟糕的訓練時期,幸村精市比起别人多出的是一段完全不能上場的日子。在恢複期還不能長時間打球的時候,他就坐在闆凳上看着大家,在腦海裡進行想象練習。因為他不想坐在沒有球場的醫院裡或者是家裡,哪怕是早一秒,都渴望盡快解決一切問題,用最佳的狀态重返賽場。

從年幼時期拿起網球拍的那一刻開始就好像沒有放下過,多年來,網球幾乎占據着他的所有,這種占據不僅是體現在漫長的時間上,還體現在對思想的影響上:比如他的内心始終住着那個渴望成功的幸村選手,他總會認真思考事情的合理性,一旦确定是可以去做的,就會付出全部的努力去做,提高效率并盡可能減少内耗。

就像遠赴澳大利亞參加U-17的那段時間,回想起來他仍舊覺得,最艱難的不是正式上場的時候,而是等待比賽的那段時間——和不同風格的隊友組成雙打,和超出想象的對手進行對決,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争奪有限的訓練資源和出場機會,大概是一種生理和心理上雙重逼近極限的感覺。

但是這讓他獲得了更多思考的機會:如何在比賽的時候不被天衣無縫的光芒所影響?如何減少擊球回擊的偏差,讓自己真的做到毫無破綻?如何進一步完成對對手的封殺,甚至連對方獲得勝利的未來都要奪取?

可是在那段時間裡,哪怕這些思考最後都實現了,它也沒有指向成功,失敗了,一次又一次。

比賽結束後的幾天幸村的内心裡面是完全的空虛,沒有想法,沒有情緒,沒有試圖去修複它,甚至沒有試圖說服自己應該感覺到什麼。在那幾天隻是沉默地在畫畫,橫着、豎着、斜着,彩色鉛筆在草稿紙上驚險地左彎右拐,迅速交織為幻覺的回文,空洞的閃電,啟示的前奏曲。

最後他還是拿起了網球拍,來到了離家最近的網球場,見到了在那裡練習已久的真田,終于說了一句“久等了”。

沒辦法放棄網球,就算那麼狼狽,那麼難堪。我又有多少選擇?我又該到底如何選擇?是否有過後悔?我像個正橫穿沙暴的苦行者,砂礫之風将剮去我僅剩的血肉,接着把我的喜怒哀樂一并抹除——我,網球,我和網球。思想在這僅有三個詞組上滾動播放上億萬次。

除了網球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網球就是我的自己。

對岸來風,但是幸村此刻無法感受。他消除了自己的五感,隻為将球感提升到極緻。

眼前依然是黑暗,但不再是那種死的、盲的黑,而是純淨透徹的、深邃如墨的黑。黑暗的底色裡,無數白色的光點飄散在空中,閃爍着皎潔而柔和的微茫。在這樣美麗的光景面前,所有的星星一邊死去一邊重生。就像人體内所有的細胞,就像構成所有物質的所有的粒子,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過去打的每一個球都化成水,順着皮膚上每一個毛孔流進他的身體,流經他的手臂與小腿、腎髒與腹腔、心髒與脊髓、眼球與腦島,又從每一個毛孔流出來,再度凝結成他自己,那個在網球世界裡重生的、與自己有着相同面孔相同姓名的孩子,大家把他看做彌賽亞,把所有期望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而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此刻除了赢,他沒有考慮過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不二周助,現在輪到你,來體會一下這份成果了。

兩人之間的拉鋸戰就此展開,球在場地之間不斷穿梭。每一次揮拍都伴随着力量與技巧的碰撞,發出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血液在分秒間不斷更新。揮動着球拍閃爍着金屬的光澤,仿佛兩方力量在無形中共同撐起一片即将傾塌的天空。加速的呼吸、流淌着的汗水、緊繃着的肌肉、被對峙着的力量熬幹了水分的急于取勝的焦躁情緒,這些都充溢在兩個人所構成的這個強光流瀉的空間之中。而每當有一方奪下一球的時候,那一方就會發出暢快的嘶喊聲,那是細小的裂縫中進濺而出的少年的魂魄之火,是對當下心境最真實的抒發。

5-4,隻要再拿下一局就是最終的勝利了。

幸村充分利用休息時間補充水分以及推理着不二接下來有可能采取的戰略,接下來是他的發球局,如果在這裡被追平的話,不僅氣勢上是對自己極大不利的,而且對整場比賽的走向也會産生影響。因為他身上最大的威脅就是那種未知性,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适應比賽并且創造性地發明從來沒見過的打法,比賽時間越長越難纏,最好的選擇就是……

想到這裡,他突然感覺手臂上有被輕輕束縛的感覺,原來是發圈。不得不承認這個發圈有種神奇的魔力,每次都是主人找不到,最後才發現一直被他帶着身上,從交往前就是這種情況。

從哪一次開始的呢?對,是從自己表白被拒絕以後的第一次見面吧。

某個星期日,讀書俱樂部活動室。

“苑子,久美前輩,請問你們誰看見我的發圈……”遲來的少女敲門而入,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愣在原地,大概靜止了幾秒鐘,然後轉過頭确認了一下門牌号,“幸、幸村同學?我沒走錯教室吧。”

告白的那一夜美得像一個開端,以至于後面的所有事物滾雪球一般坍毀的時候,幸村還沒能反應過來。“我喜歡你”這句話怎麼就變成了一個詛咒,說了以後關系就到了頂端,此後隻有下落的變化。

“我想應該是沒走錯,我是被保坂前輩叫來幫忙的模特。”幸村告訴她,“你手裡的,應該是要給我試穿的和服吧?”

“确實是的……但是我以為模特是柳生同學來着。”

“他今天家裡突然有急事,所以我來替補。你比較想幫柳生的忙嗎?”

“當然不是,無論是誰都一樣的嘛。”她很快轉換心情,露出了試圖活躍氣氛的笑容,對她而言,這時候沒有比笑容更好的回答了,盡管她确實感到兩分尴尬在環繞着兩人間的空氣中盤旋。

“你之前有穿過紋付羽織袴嗎?”

這是一種偏向禮裝的和服,隻有在冠婚葬祭以及類似書道棋道這樣的傳統禮儀場合才會穿,保坂久美參加的比賽是為20歲成人禮的主題設計的,需要參賽者設計男女各一套。

“沒有,一直以來好像穿西裝的場合比較多,”幸村一直看着她把手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的身影,“真弓同學穿這類衣服的機會應該會很多吧?”

“對啊,所以我就向前輩自薦來幫忙了。”說是這麼說,手卻遲遲沒有搭上來,好像他是個危險的易碎品,身上貼着“天地無用”之類的标語似的。

“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請說。”

“要怎麼在不碰到我的情況下把和服穿好?”

“……問得好。”幸村看見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你聽我說,前輩的理想是成為和服設計師,之後升學也想進入相關的專業,所以這次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比賽,不可以在我們這一環出現閃失!我專業的技術和幸村同學完美的臉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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