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迷濛,寒月殘星,春夜的晚風吹動着我的羽織,我看着遠處燃燒的火光,敵人已經近在咫尺了,我握起了手裡的刀,做好了沒有明日的覺悟。
“在下很快就會回來,”我清晰而堅定地告訴站在我面前的人,“苑子殿下請先行離開。”
“不,妾身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苑子握住了我的手,她的聲音沉重得就如被雨滴打濕的葉,“無論是生或者死,都要一起。”
“有姬君大人這一句話,在下定當赴湯蹈火。”她的手很冰涼,我于是反過來回握住她的手,試圖把我的體溫和決意傳遞給她。
“告别的話都說完了嗎?”來者是個高大的男子,雙眉依然威風凜凜地緊鎖着,發根很短,露出的脖頸顯得清爽和健壯,他雙手抱臂,“最後再說一次,隻要爾等速速交出此處的幻之至寶,主上大人便會放一條生路,如果仍是一意孤行的話,下場隻有一死!”
“我意已決,無需多言。”
我如祭祀一般捧起那把我最常用的太刀,拉開刀鞘,明晃晃的亮光瞬間驅散了黑暗,我看見櫻花的花瓣被風送到我的身旁,可惜我握不住它了。一場以殺止殺的大戰一觸即發。是啊,如薔薇般盛開,如櫻花般消散,正是我等劍士的宿命。
“好氣勢,就讓我來當你的對手。”
“廢話少說,不能讓爾等再玷污這個純潔的聖殿,為犯下的不敬之罪遭受神罰吧!”
……
以上的場景,均為妄想,沒有雷同,沒有巧合。
“宇賀神同學,請你放手,我說過這個巨型熊貓人偶服要交給我來搬。”真田死死抱住那個人偶。
“該放手的是真田同學才對吧。”我也寸步不讓,“就在三秒前,我們已經決定了把這個人偶作為我們讀書俱樂部的吉祥物了。”
“這個東西長得這麼可疑,果然還是應該交給我們風紀委員來好好調查一下。話說你怎麼這麼緊張,該不會是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光的秘密吧?”
“請不要因為自己的個人審美就随便決定熊貓君的命運!”我還在緊咬不放,“還有我有權保持沉默,有話請跟我的律師談。”
“真田,既然女生們堅持的話,就聽她們的不也挺好的嗎?”這時幸村正好從我們的身邊經過,對于我們這場充滿孩子氣的戰争,他無可奈何地迅速做出了裁決,“你也不想以後來這裡喝茶的時候被趕出去對吧?”
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我在這個時候奉行了大樹底下好乘涼主義,趕緊站在幸村這邊附和道“就是說呀就是說呀”。
真田帶着無法理解的目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幸村,然後留下了一句“随便你們吧”歎了口氣走掉了。
在真田離開以後,幸村才慢悠悠地對我說:“這個,被我撿到了掉在一樓的東西,你可要收好了。”說完,他交給我一本黑色小本本。
熟悉的封皮,熟悉的氣味,我狐疑地打開了一眼,那種被野狗一口咬了屁股的熟悉感再次襲來,我立刻滿臉通紅關上。
“哈哈哈那個,幸村同學……沒有打開吧?”
“嗯,這個我可不好回答啊。”
肯定是打開來看過啦!否則怎麼會叫我收好呢。我背過身去,不知道為什麼不太想跟他說話,可能是因為我太過做賊心虛。
沉默了幾秒,他開口了:“其實,咳,真的沒有關系的。”
沒有關系是什麼意思啦?這種語境下沒有關系不就是最大的關系嗎?!我更加不想和他對話了。
他又在假裝咳嗽:“其實,咳,我不會告訴别人的。”
我好想死。
最後,終于像是玩夠了,他才笑着說:“抱歉,其實,我沒有翻開,裡面是什麼内容我根本就不知道。”
“……”
“真的對不起——不過你的臉整個都紅了,原來這本書裡寫的是這麼有意思的東西嗎?”
喂!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嗎?在這裡必須努力生氣一下,我可不是好欺負的,雖然我殺傷力不是很強,不過也要讓敵人體會一下一拳打在被嚼了幾口的棉花糖上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我抄起手裡的書,再也不管這本書可能是前輩幾年以來的集大成之作,直接就往他身上拍了過去。
“小姐,你現在的行為叫做惱羞成怒。”
“那又怎樣?!請你原地站好讓我打幾下吧,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