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白剛想說什麼,就看到旁邊的餘一安忽然情緒變得有些興奮,下一秒就看到她猛地舉起手,聲音掩不住激動:“等等,我知道黃鼠狼在哪裡!”
她終于想起來自己忘記什麼了!
餘一安眉毛一揚,有些洋洋得意地從自己挎包裡提出來個黃不拉幾的東西。
“你們看!這是什麼?”
她把手舉得高高的,露出了她手中那東西的原貌,語氣帶着顯擺。
她手裡提着的,正是他們剛才讨論的那隻黃鼠狼。
這隻黃鼠狼被提着後頸肉懸在半空,兩隻爪子緊緊抱着一支傘蓋上有好幾個牙印的靈芝。
它像是沒反應過來,正睜着一雙迷茫的小眼睛盯着他們,肚子鼓鼓的,見他們看過來還“咕”地一下打了個嗝。
兩人見狀,還沒來得及驚訝,就發現了什麼,頓時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秦巡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你要不要檢查一下你的包,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
餘一安有些不解,但還是聽秦巡的話瞥了眼自己的挎包,就這一眼,她直接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下意識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不信邪地把自己的挎包舉到眼前,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
最後她盯着手中那隻用爪子捂着臉、一臉心虛的黃鼠狼,不得不确認一個事實:她收藏的寶貝,好像全進了這隻黃鼠狼的肚子?
餘一安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眼裡充滿了不敢置信,她把那隻黃鼠狼拎到自己面前,殺氣騰騰地凝視着對方:“是你幹的嗎?”
黃鼠狼本來想搖頭否認,見她這副摸樣,顫顫巍巍地,下意識點了點頭。
下一秒它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事情後,頓時一臉絕望地閉上了眼。
完了,吾命休矣。
“啊啊啊!”餘一安一把掐住黃鼠狼的臉左右搖晃,“吐出來!你快給我吐出來呀啊啊——”
這裡面的好多東西都是娘親留給她的,她十幾年來一直不舍得用,沒想到竟然被這隻該死的黃鼠狼造了近五分之一。
黃鼠狼被她搖得眼冒金星,爪子一松,啃剩的靈芝“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别晃了别晃了……”它有些暈頭轉腦,四爪亂蹬着,胡亂地開口,“我以後還給你就是了!”
黃鼠狼隻感覺天旋地轉,胃裡翻江倒海,隻感覺要吐出來了。
最要命的是,他之前剛才吃的東西還沒煉化,要是真吐出來,不就都白吃了。
要知道他在妖族做了這麼久的生意,一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多天才地寶。
餘一安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她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盯着這隻黃鼠狼:“你怎麼賠?”
黃鼠狼有些暈乎乎地開口:“我以後給你幹活行吧?”
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憑他的本事估計窮極一生都還不上這些東西。
“你有什麼用?”
餘一安聞言更生氣了,她瞪着它:“我要告訴大祭司,你偷我的東西吃!”
反正大祭司肯定不會讓她吃虧的。
聽到這句話,黃鼠狼瞬間腦子清醒了。
想到溫再玄的手段,它小小的身軀頓時打了個寒戰,綠豆大的眼珠子閃過一絲恐懼。
“别告訴他……”黃鼠狼頓時妥協了,它轉了轉眼珠子,好聲好氣地和餘一安打着商量,“隻要别告訴大祭司,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江元白這時候忽然開口道:“有一種契約名叫魂契,以雙方鮮血為引。”
“契約分主從二者,從者需遵從主令,若有違逆背叛,則血脈逆沖,七竅流血,五髒俱焚,最終魂飛魄散。”
黃鼠狼聞言驚懼地瞪大眼:這也太狠毒了吧?
餘一安也有些驚異地看向江元白,眼神猶豫: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江元白輕哼一聲:“你算一下他吃了你多少東西?”
“我看看,”餘一安開始盤算着被這隻黃鼠狼吃掉的東西有多少,口中開始了報數。
“十七株龍血草、六株紫靈芝、三株玄參……”
“……”
随着她一件一件地說出來,黃鼠狼的腦袋越縮越緊,最後幾乎要埋在肚皮裡。
它有些欲哭無淚:他自己也想不他竟然吃了這麼多。
“六瓶青蓮子……”
說到最後,餘一安擡起頭,沒忍住又瞪了眼縮着頭的黃鼠狼:“還有一些東西,我不記得名字了,全被它吃了!”
江元白倒是挺吃驚,雖然知道這條魚是個小富婆,但是聽完這些後,他忽然想這哪裡是小富婆,這根本就是富得流油。
要知道餘一安剛才随便說的一樣東西,放在人類社會裡面,都是價值千萬。
然而這麼多東西,全進了這個黃鼠狼的肚子。
江元白不露痕迹地打量着有些瑟瑟發抖的黃鼠狼,眸色漸深。
怎麼突然感覺單單魂契有點便宜這隻妖怪了。
黃鼠狼:怎麼感覺渾身一陣陰冷?
它忽然不小心把視線對上了面前那個男人,怔了怔,就看到對方對它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黃鼠狼知道那個惡毒的魂契就是這個人提出來的,沒忍住抖了抖身子。
它終于看清現實,猛地一閉眼,四肢一攤,破罐子破摔道:“我同意那個魂契行了吧。”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跟着這條魚妖混,其實也不太吃虧。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