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石隊又碰上了上一次對戰過的北歐團隊,雖然這一次的比賽他們依舊輸了,但比分遠遠沒有上一次那麼大的差距。對方赢得也不輕松,可見張坤冥思苦想研究出來的針對性訓練和戰術設計都奏效了。
飛機落地後,一行人坐上大巴車先回了基地。針對這一次的比賽結果,張教練簡單、快速發表了總結,附加日後的訓練計劃。這是他回來的路上在飛機上臨時總結出來的,具體細節還要等他們下一次歸隊後再做詳細的安排。十分鐘的簡短會議後,張坤就放大家回家休息了。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疲倦,隻有金旭賢上蹿下跳的像隻峨眉山的猴子。
“缪記者,我給你帶了草莓。不過我下午的飛機回家,要回去看一下家裡的媽媽,我會把草莓放在餐桌上再去機場,你晚上下班了記得去我家拿,密碼我等下發到你手機上。”
金旭賢非要在大家都在的時候打這一通電話,意圖明顯,從他身邊路過的人無一例外都送上了祝福。
而聽到兩人已經到了可以共享家門密碼程度的紀柏宇,愣在原地停頓了許久。
他的手裡同樣拎着一筐真空包裝的新鮮草莓,握着把手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骨用力到泛白。俊朗的臉上漫上一層悲涼,眼底是無法掩飾的苦痛。
*
和紀柏宇分手後,缪苡沫把注意力全部投入了工作,加班加得也越來越兇,每日攝入的咖啡劑量以非常恐怖的趨勢不斷上升。
這一天,她又在茶水間泡咖啡,前台的同事打不通她的電話,便跑進來找她,說是有人找。可她今天并沒有約誰見面,問同事是誰,她又支支吾吾的,隻丢下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走了,奇奇怪怪的。
等缪苡沫走到大門口,才明白前台同事剛剛為什麼會猶豫,因為來的人是紀柏宇。
三周不見,他看起來很疲憊,很傷心,看樣子過得并不是太好。
時間過得好快,卻又仿佛沒有任何進展。她好像停在了分手的那天,原以為不會再在意這個人了,可看到他低落的神情還是會忍不住擔心。
昔日戀人隔着自動門對視。缪苡沫看似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心髒卻暗暗地揪成一團。平複好心情後,她按下開門鍵,“滋”的一聲響,門開了。
“沫沫。”
紀柏宇喊了她一聲,轉而又擔憂地去觀察她的表情,這個戀人時期的愛稱,現在的他好像沒有資格這樣叫她。
缪苡沫微微皺眉,但沒有做出斥責或糾正:“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那天晚上不是給我打電話了嘛,我今天來就是想确認一下你有沒有事,你……還好嗎?”
那個有驚無險的晚上,她确實下意識地打給了紀柏宇,鈴聲響了好幾聲,但他沒接,缪苡沫這才發現自己打錯了,慌張地挂掉,然後撥了報警電話。
紀柏宇當時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來電人是缪苡沫還以為是自己累虛脫出現幻覺了,就因為遲了那麼幾秒,電話就挂掉了。他連忙回撥回去,卻被提示“對方正忙”,他以為缪苡沫也在給他打電話就一直守着,但電話沒再打進來。
他不放心,又重新打回去,這一次電話通了,但缪苡沫沒接。他後來也發了微信,過了很久後缪苡沫才回了七個字——打錯了,不好意思。
“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撥出去了,我不是微信裡跟你解釋過了,你不用特地過來一趟。我是成年人,自己照顧自己沒問題。”
這話好像是在跟他強調,沒了他,她也能過得很好。
紀柏宇将心裡的苦澀強壓下去,擡手把手裡的草莓遞給她:“我打比賽回來帶的,他們那邊的草莓很好。草莓不容易保存,這裡面的都是真空包裝好的,保鮮時間會長一點。”
缪苡沫看着籃筐裡鮮紅的水果,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曾經兩人一起在水果店挑選水果的畫面湧現在腦海。那些美好的回憶如逝水般流淌而去,讓她覺得無比遙遠,卻又那樣清晰,每每回想起來總是刺痛心髒。
“金旭賢也說買了草莓。比賽打得怎麼樣,赢了嗎?”
從她口中說出那三個字無異于在他傷口上撒鹽,紀柏宇的心髒驟然一緊,幾近崩潰:“你和金旭賢在一起了嗎?”
“嗯?”缪苡沫驚訝地睜大眼睛,“沒有啊。”
“那,”紀柏宇舔了舔唇,内心的不安和害怕滿得幾乎要溢出來,“那你會和他在一起嗎?”
缪苡沫不悅地皺起眉頭:“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我又不是沒男的不行,認識個男的就要往上撲嗎?更何況……”
更何況他們才剛分手,就算要開啟下一段戀愛也不會是現在。
“我不是這個意思,” 紀柏宇不想再被誤會,連忙解釋,“是他說他想追求你,所以我才想問一下你的看法。”
缪苡沫有點懵,金旭賢什麼時候喜歡她了?還說要追她?不過他這段時間确實會時不時地打電話煩她,說一些有的沒的,但語氣聽着沒一點誠意,假惺惺的,又做作又油膩,誰知道他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
“我不喜歡他。”
如此直截了當的回答讓紀柏宇心口一陣狂跳,他的眉心漸漸舒展,眼中透着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