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降谷零并不知道這些,聽了萬千語的話,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被輕輕地戳了一下,像是小貓的舌頭,柔軟濕熱卻還帶着倒刺。
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真令人着迷。
此刻的降谷零仿佛脫離了地球引力,整顆心都飄了起來。可萬千語卻突然問道:“你剛剛那麼問,是在比賽時特意找我了嗎?”
這種問題讓他怎麼回答?!
明明滴酒未沾,可降谷零卻感覺自己的耳朵慢慢熱了起來。他從未如此慶幸自己擁有一身黑皮,還特意留了鬓角,要不然這對耳朵現在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他這個主人。
降谷零還沒有想好回答,但好在萬千語及時按住了心裡的小惡魔。
十幾歲正是幹什麼都不會顯油膩的年紀,更别提眼前這人還是個池面男神,連少年的窘迫在此時都顯得别有一番風情。
看着降谷零慢慢變紅的脖子,萬千語微微一笑,難得貼心地幫他轉移了話題:“這是什麼?”她看向那個快被降谷零捏爆的易拉罐,待看清上面的文字之後,原本還遊刃有餘的笑容中頓時就多了幾分驚訝,“……果味雞尾酒?”
日本禁止未成年人喝酒。
原來像降谷零這樣正直守法的好好少年也會偷偷喝酒呀?
聽到這句話,降谷零腦中立刻響起來尖銳的警報聲,警報聲一響,那些粉紅色的戀愛泡泡和少年人青澀的绮念被一掃而空。
他生怕被萬千語誤會,連忙解釋道:“這是學長們剛才硬塞給我的!”說完像是怕說服力不足,又趕緊補充了一句:“我還沒看清是什麼。”
被抓到違禁品,降谷零驚慌失措,害怕面前的女孩對自己産生不好的印象。
可降谷零絕對想不到,他這幅慌亂的樣子落在萬千語眼裡,反倒是激起了她的愛憐。
“沒關系。”萬千語按住降谷零的手,試圖讓降谷零平靜一些,而降谷零則在那隻手覆蓋上來的瞬間頓住了動作。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和觸感。
隻可惜這份小小的溫暖并沒有留存太久,見降谷零不在執着于雞尾酒的事,萬千語便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别那麼緊張,你又不是我的隊員,我不會管你這些事的。”
眼下已經到了暮春時節,晚上的氣溫雖然稍低了些,但也絕對不能用“冷”這個字來形容。
可是就在這個暮春的夜晚,降谷零卻感受到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涼意。
是因為她突然收回的手?還是因為她剛才那句話?
或許二者都有。
降谷零用手指輕輕摩挲着手裡的易拉罐,心裡突然生出些淡淡的失落感。
可那個掌控他情緒開關的女孩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似的,突然說了一句:“不過這樣也挺好。”
“诶?”降谷零不解。他擡眼再次看向萬千語,卻看到她将手伸進外套口袋,然後就像變魔術一樣,從裡面掏出來一瓶酒。
“這是我從隊員手裡沒收的。”
遊泳部今天戰況不錯,比賽一結束老師們就勾肩搭背地去找地方慶祝。男子遊泳部本來就沒幾個正經人,老師們一走,這群騷包就鬧翻了天。
起初萬千語并沒想到他們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等她洗完澡,換完衣服走出房間時,這群人已經開始玩小遊戲了。
輸一局脫一件衣服,萬千語進門時還看見了某位學長光溜溜的屁股蛋。
【也不知道這群天天隻穿褲衩子相見的家夥為什麼喜歡玩脫衣服的。】
看着學長赤/裸的背影,萬千語默默地和蘇珈吐槽道。
“今天晚上的月色很美,你要是能出來的話,咱們就去找個地方把它們‘銷毀’吧!”
萬千語說着,将酒端到降谷零面前,她還搖了搖酒瓶,讓降谷零能清楚地聽到裡面液體碰撞的聲音。
“你覺得如何?”她觀察着降谷零的表情,輕聲問道。
他覺得如何?
降谷零聞言情不自禁地轉頭看向窗外,月亮不知何時早已悄悄地爬上夜空,一輪明月高高地挂在天邊,向人間灑下了皎潔的光。
“怎麼樣?”見降谷零沒有回答,萬千語又問了一遍。
降谷零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