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七點鐘,江書洲被在他腦子裡滋哇亂叫的系統叫醒了。
【這就是你信誓旦旦絕對有用的,免費贈送的,超高性價比的,叫、醒、服、務?】
像根從中間打折的棍子一樣,江書洲直挺挺地坐了起來,十分具有淩亂美和慵懶感發型師見了都要直呼我的老天奶的一頭亂發都擋不住他外溢的黑氣。
【你就說你醒沒醒吧?】
傻逼系統還十分自得地哼着流行歌,答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它自覺已經找到了對付江書洲的方法。
【這可是你自己主動問我能不能第二天早上把你叫醒的,我翻了系統手冊,我的服務是正當的,也把你叫醒了并且沒有造成你的損失,這次你不能投訴我了吧哈哈!】
系統笑得猖狂,比擁有善良豌豆莢的江書洲還像個反派。
但追本溯源,系統現在是跟他綁定的,根據勾股定理,他江書洲才是那個大反派才對。
大反派笑得陰森,【我是人,我又不用按你們系統手冊辦事,誰管你合不合規矩正不正當……投訴!系統客服呢?滾出來,我要投訴!】
【???】
系統感覺自己要短路了,它甚至恍惚間已經看到了糾察系統的數據流。
【别啊——宿主!爹!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秒速滑跪。
初出茅廬的系統在今天終于見識到了前輩口中的人間險惡。
把系統吓得不敢吱聲後,江書洲安穩地坐在床上,直到靈魂在外面的世界、在另一個次元、在天堂和仙境遨遊了一圈緩緩歸家後,才睜開了還有些沉重的眼皮,在梯子的吱呀亂叫聲中下了床。
然後毫不留情地在每個人臉上拍了一塊冷毛巾。
“醒醒,都給我醒醒!”
秉持着自己不好過誰都别想活的理念,加上他們本來就說好今天要早起,江書洲大着嗓門,毫不留情地嚷嚷着。
另外兩個起的都很順利,隻有一個林清偉。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過去,這玩意兒還睡得正香。
“五分鐘,再睡五分鐘……zzz”
一邊嘟囔着,全身上下隻醒了個嘴的人竟然還敢在衆目睽睽下把被子往上拉。
江書洲震怒,一聲令下,讓張勤航把人從正好斷了中間一截的床欄杆裡扯了出來。
再能睡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都睡不下去了,林清偉隻能睜開眼,幽怨地望着天花闆,仿佛上邊砌進去了個夢中情人。
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旁邊呲着大牙笑話他的張勤航,甚至還一瞬間想通了很多昨天沒有想明白的事。
“怪不得你昨天不掰自己的床掰我的……”
迎頭一盆髒水的張勤航:“……”
*
“确定都收拾好了?”
江書洲有些發悶的聲音的聲音從口罩後面傳出。
這次離開,他們可能少則幾年多則這輩子都不會回到這間住了三年的宿舍了,同時也意味着他們原本的平靜生活徹底被打破,短短三年的大學時光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江書洲一時之間還有些感傷。
然後就被人摁着肩膀轉了半圈。
大概是要正式地跟大學的自己告别吧,這仨還挺有儀式感。
江書洲這麼想着,就聽到了張勤天用給人講題的語氣輕柔道:“你什麼時候染上了失憶和眼瞎這倆debuff,宿舍都被你搬空成毛坯房了,你還在問什麼?”
“……”
“走吧走吧!”
江書洲迅速轉頭。
昨天回來的時候,為了确保張勤天自己單獨上來足夠安全,他們在下邊又是大喊又是放血,最後确認整棟宿舍樓在外邊閑逛的喪屍都被他們勾下來了之後,江書洲才飛到天上把它們引到了學校已經幹了的大池子裡,用西瓜槍呸了個遍。
張勤天在江書洲離開後也用垃圾桶把樓棟大門堵了一半,可以說,他們這棟樓現在就是全校最安全的地方。
四個人對視一眼,一人拿着一沓傳單開始分頭行動。
[這棟樓中之前在走廊和樓梯間閑逛的喪屍大體上已經被清理幹淨了,需要去超市找食物或者是找其他朋友組隊的盡快行動,不保證之後不會再有喪屍進來。]
不清楚哪間宿舍有人哪間宿舍有喪屍,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讓人養成輕信他人随便開門的習慣就是在害人,江書洲幾人都是把小紙條從門縫裡塞進去然後敲一聲門就走。
一層樓幾十個宿舍,反複彎腰,全都塞完後四個人腰都快折了。
“還好我把出租屋的鍋都帶上了。”江書洲錘着腰,定下了今天的晚飯,“昨天開出來的除了道具不是還有[能逐漸改善體質的鮮嫩菠菜]嗎,今天晚上水煮菜吧。”
張勤航:“我覺得可以再加五份面餅。”
張勤天:“午餐肉也可以加進去。”
林清偉:“隻有鍋沒有電和燃氣竈怎麼煮啊?”
江書洲:“……昨天在食堂好像還收了點冷凍蝦仁,也可以放進去。”
林清偉:“?”
林清偉:“合着我是那個燃氣竈呗?!”
接二連三的咳嗽聲響起,林清偉震怒,“那我要再吃一個自熱火鍋!”
“行行行,再開一個自熱火鍋,牛油的還是番茄的……”
四個人放聲吵鬧的聲音在5樓的大門發出一道刺耳的吱呀聲後徹底消失,而在大門關上後,十幾個被塞了小紙條又恰巧裡面還有活人的宿舍遲疑着打開了門。
一個警惕的腦袋探了出來,看着安靜整潔的走廊,他和對面以及隔壁宿舍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猶豫道:“我确實有點餓了,你們呢?”
三個腦袋瘋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