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之前在永佳超市,關于人變異成喪屍的具體過程他有詳細地問過劉白,江書洲這會兒看見那倆燒得通紅的臉,可能已經找繩子把倆人綁起來塞陽台了。
張勤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看見這兩人的樣也不禁愣了一瞬,随後認命地下床,和江書洲一起泡起了毛巾。
“啪。”
毛巾在涼水裡泡過,又被江書洲拿到了陽台上吹了會兒冷風,這才被站着的兩人毫不客氣地拍到了躺着的兩人臉上。
而那兩個人大概是燒糊塗了,江書洲眼睜睜看着他倆的身子在床上努力地向上彈動了兩下,最後還是沒成功起來,并且嘴裡也含糊地嘀咕着些壓根聽不清的話。
把自熱火鍋蓋好後,江書洲有些發愁地給毛巾翻了個面。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不會等我們晚上回來,這倆人燒成傻子了吧?”
已經有經驗的張勤天就沒他這麼擔心,并且還十分不走心地許了個願,“大概是你回來後有了吃有了喝,松了口氣就燒起來了吧。放心,燒兩三個小時就退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倆的異能會是啥,希望來個能烤火的。”
一邊閑聊一邊挑揀待會兒出去要用到的武器,自熱火鍋也在這個過程中滅了煙。
掀開蓋子,沖勁十足的香氣随着四散的熱氣一個勁地往床上兩人的鼻子裡鑽,也讓好一陣沒吃過這東西的江書洲兩人不自覺地吞了個口水。
“江……”
床欄杆上突然耷拉下了一隻手,寝室裡幽幽響起了沙啞的深情呼喚。
“别鬼叫了,喪屍都比你叫的好聽。”江書洲頭都沒扭,埋頭吃飯,期間還不忘給兩張床上各扔了一條巧克力一塊面包和一瓶水。
“先湊活吃吧,等你倆退燒了,能自己從床上下來了,再給自己随便搞點什麼吃的。”
那條晃蕩着的胳膊蓦地停住,随後,一個筆直的中指對着他的背彈了出來。
江書洲背後長眼一樣一巴掌拍了上去,“走了,你倆在宿舍也注意點,别睡死了被喪屍爬進來啃了都不知道。”
——
雖然宿舍裡想要取暖也就隻能蓋被子穿衣服,但跟外邊比起來,到底還是有個牆有個門阻擋寒風。
江書洲還好,天上來地上去的,已經逐漸習慣了這久違的低溫,很久沒出門的張勤天卻是剛走了兩步就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兩人對視一眼,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出聲。
他們這一棟的宿舍樓的布局就很适合跟喪屍玩什麼追逐戰,長到一眼望不見頭的走廊,兩邊還都是宿舍,一層樓少說也得有四五十個随時會打開把人拉進去啃啃啃的門。
往日裡人聲喧鬧的走廊此時一片寂靜,隻有兩道刻意放輕的腳步聲鬼鬼祟祟地向着樓梯的方向遠去。
“卧槽。”
一路悄聲移動到了樓梯口,江書洲卻是沒忍住地低罵出了聲。
眼前的大門關得嚴絲合縫,告訴每個來到它面前的人:想從我這過?先放串炮仗給爺聽個響!
“這可真是……又防喪屍又防人啊。”
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江書洲握緊了手裡的菜刀,看向張勤天,催促道:“怎麼樣,快發動你的技能,感知一下我們推開門後是作死的炮灰還是勇猛的英雄。”
張勤天嘴角抽搐,眼神凝重地像是要從眼睛中發射激光直接将門融出個洞一樣盯着眼前的大門,良久後才皺眉道:“說不準,給我的感覺是有點心慌,但不到心悸的程度。”
江書洲聽完,認真琢磨了兩秒,随後十分肯定道:“那就是會經曆一些坎坷但前途光明的主角!優勢在我,開門!”
行吧,宿舍長還是癫得讓人心安。
張勤天搖搖頭,雙手持棒球棍,找準了站位,準備門一打開就先把棍子戳出去上下左右掃蕩一遍。
“嘎吱——呀——”
“年久失修的門嗓音就是獨特,每每開門都要被它繞梁三日堪稱魔音貫耳的聲音震撼到。”
開門的聲音大得都響徹兩層樓了,人類說話的分貝跟它比起來不知道要遜色多少,江書洲也就不再憋着,半邊身子抵着門感慨了起來。
“你可少點b話吧。”張勤天那棒球棍上下劈的力度都能聽到破空聲,确定門外沒問題後,他火速收回武器,“快,開門,先出去!”
江書洲也不墨迹,身子壓上力,大門急促地響了兩聲後,伴随着一聲巨大的“砰”,重新關閉。
樓梯間的窗戶很小,導緻關上門後雖然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但也跟光明的前途沒半毛錢關系,喪屍的嘶吼聲和噼裡啪啦的腳步聲在整個樓梯間久久回蕩,壓根分不清是樓上的住戶還是樓下的住戶。
江書洲咂咂嘴,趁着光線不好,把那把神經至極的西瓜神槍悄無聲息地偷渡到了羽絨服的衣兜中,全身裝備檢查完畢後,跟張勤天近乎同時呵道:“跑!”
昏暗的樓梯間,快速移動的身影,咚咚的腳步聲……江書洲兩人與喪屍之間詭異地有了共同之處。